母亲笑道,“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你还给他带点心吃的那个?”
“正是。”
“我还记得他是离耳人士?”
“籍贯确是离耳。”
叫人去上了一壶热茶,母亲道,“你脸色都冻得发青,说是探望一位故友,怎么急着今日就回来,又怎么带回来了你的同舍生,这个时候六学应该还没有开课。”
季伏微心中度量,道,“是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不知怎的见她倒在路边,许是迷了路,等她醒来,我会细细追问。”
到了半夜时分,时嵬才缓缓睁开眼,见窗外还是明亮一片,便知雪还未停歇。
她咳了一声,不知落脚之处是哪里,正要叫人,听见有脚步声逼近,时嵬试探一句,“斋长?”
季伏微应一声,“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
“已经回了良渚。”
“这里不会是你家吧?”
季伏微把一盅参汤递给她,“是。”
时嵬吓得忘了去接。
“要我喂你?”他看她呆滞。
“不……不……不用,多谢斋长,我自己来就好。”
她喝一口停一下,怎么她就睡一觉就躺在了季府里,躺在了大司空府。
“是味道太过古怪?”季伏微问道。
“什么?”
“不然你怎么眉头都皱成了虫子,这样难以下咽?”他正好就着她手中的勺子喝了一口。
“还是暖的,快喝吧。”试过参汤后,他对她说道。
时嵬觉得他好像和在四门学中见到的那个斋长不太一样,可要说个清楚,她也不知怎么解释,就是觉得他似乎平易近人、亲昵不少。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季伏微说,“应该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
时嵬急忙道,“你都没有休息,一直在我身边守着?”
他说不是,中途走开过一会儿。
“斋长,还是早些去休息,我已经不冷,不用再看着我了。”
他说好,叫竹荆把东西收走了。
参汤吊着,她今日又一觉睡到了晚间,精神已经恢复,躺在床上左右难以入眠。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他走后她的翻身声,季伏微复返,把一张田产归属录册给了她。
时嵬坐起身,“这是什么?”
“我原是想把那块地买下来,可去查了一圈,并不知田地的主人是谁,等你身子无恙,我们可以再慢慢查,但你不要再如此冲动,看,两只手肿得……”他无奈停住。
“好,等我好了身子,我再去那里,反正我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我没有看见他,他应该看见了我,他一定知道,有一天我将会把他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