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戎远渡木兰舟,桃面谢红缨。刃携梨花拭寒岭,血替胭粉俏容、护人寰。
允诺照例偷跑到段锲屋里,一见其人,便卸下一身疲累。
允诺蹭着手上的茧子,低下头来。段锲只字未发,动作极轻柔的擦拭着允诺肩背的血痕。
“檀郎?”允诺听到段锲搁了药瓶,这才小心地开口试探。
“嗯。”段锲小心地替她揉开微颤的肌肉,闷声回道。
“你不开心了?”允诺抓着自己一头长发,微微抬头想看段锲的表情。
段锲没有答话,抬起眼来看了允诺侧脸。
“我不疼,真的!”允诺笑道,“只是看起来可怖,他们的伤比我多上好多呢!”
“你与他们一样吗?”段锲皱眉,“你若受伤,我会心疼懂么?”
“他们也有家人的嘛……”允诺垂目,心扬暖流。
“堂堂王爷的爱妻,在这种地方受苦,”段锲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我娇惯你了。”
允诺不服气:“怎么会?我这是陪你同生共死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死也要跟你死一块儿……”
“阿诺!”段锲轻声责备,“不要老说这些丧气话!”
允诺挑眉住了嘴,感受到背部勒痕处隐约的沙痛感没有吱声。
“如果我哪日晒成了黑脸,你会不会不要我?”允诺看着自己爆皮的手臂有些不悦,扬起脸来看着头顶的人。
段锲将药箱收起来,将允诺的内衫小心披好:“天下面容精致之人比比皆是,”他捧起允诺的脑袋俯身笑道,“侧妃难道不风韵独绝么?你看我对她有半点心动么?”
允诺听罢白了他一眼又问:“所以我哪里好?”
“嗯……”段锲当真想了想,“两个人得以相互吸引,无非是携手或是救赎。”
允诺听到他继续轻笑:“我想这尘海茫茫,能遇到一个愿与我志同相怜的傻丫头,当真是最大的运气了。”
他低头盯着允诺杏眸,双目尽是难以言说的温情与溺宠。屋内灯火并不耀目,允诺在段锲的注视下竟有些眼酸。
“时间不早了,你得回去了。”段锲微微合目在允诺唇上一印,笑着放开人。
“这月考核你猜我能不能拿第一?”允诺捏了捏握着自己的手,嘻嘻地歪头问道。
“是不是第一不重要,不要太逼自己。”段锲看着面浸月色的人,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道,“离那个方州吟远点儿。”
允诺看到段锲这副模样笑了:“他不知道我是女子,再说啦,人家有婚约了!”
段锲挑眉了然:“待你考核结束,给你奖励。”
“是什么?”允诺来了精神,“是银甲么?是不是?!”
“瞒不过你!”段锲揽过允诺的腰身,笑着弹了她的额头。
“那我什么时候能看看呢?!”允诺抱着段锲左臂,仿佛感到他浑身轻颤,但又一看他面色不改,允诺心道是错觉。
“待你过了考核,不论名列于何处,我都叫戚将军亲自授予你。”段锲说罢立即抿紧了嘴。
允诺心道:好一个“作威作福”的王爷,偏心都要偏的路人皆知!她虽这么想着,但实在难以掩饰面上张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