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黎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郭铭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两人僵持间，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何婷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她……她”

她手颤巍巍地指着审讯室里的人。

郭铭心知不妙，连忙闯了进去。

审讯室里，林淼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一样瘫倒在地，嘴角还流着鲜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就晕过去了，我真的不知道……”

何婷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急得快要哭出来。

郭铭看了何婷一眼，认出了她，继而冷笑：“你不知道？你不如回去问问你的好父亲，十三年前，在这个审讯室里，对一个女孩做过什么？！”

章黎溪的脑子里一阵轰鸣，他靠着自己仅有的理智，冲到林淼面前，探了探鼻息和脉搏，她的脉搏和呼吸都变得微弱，浑身冷冰冰的，仿佛下一刻灵魂就要离开一般。他迅速将她抱起。

“病人出现休克……”

“上氧气瓶”

急诊室里，医生和护士正在忙碌着。

郭铭坐在章黎溪的身边，懊恼地两手抱着头喃喃道：“我就怕会这样，我就怕会这样……”

郭铭的外婆和林淼的外婆是表姐妹，而林慕清和郭铭的母亲也是多年的闺中好友，因此，两家小辈走得很近。

“她以前，也这样过吗？”

郭铭点了点头：“那年暑假，听说她也是这样被送进了医院，昏迷了很多天，等她醒来，林爷爷已经进了监狱。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每天就泡在药房里看医书，认药材。”

急诊室的门推开，医生走了出来：“林淼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她这个症状，不排除是之前癔症复发了。”

这个医生是林淼十三年前的主治医师，为了保险起见，郭铭特意派私人飞机把他接到了林淼所在的医院。

“什么癔症？”

一道女声响起，章黎溪回头，刚刚说话的人是何婷。

何婷面容憔悴，显然还没有从今天的冲击里回过神来。

“你来干什么，给我滚，不要让我看到何家的任何一个人！”

何婷被郭铭的怒吼吓得一缩，嗫嚅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有没有事？”

“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听说最开始我姐在审讯室里还没什么事，要不是你，她会旧病复发吗？你们何家害她一次还不够吗？我姐要是……算了，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呢？”

郭铭气得说不下去了，扭头走进了病房。

何婷看到他走开，神色松了松，但眉宇间的愁绪还是浓重得化不开：“黎溪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

章黎溪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俱是冷漠疏离。

“你的确什么都没做。”

他也大步走进病房，留她一人在原地愣在原地半晌，医院的走廊不知从哪吹来的冷风，冷得她一颤，她回过神来，她咬了咬唇，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攥紧了拳头，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网上的新闻继续发酵着，热搜被撤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关于贪污受贿的传言越传越广。

林淼的那段视频的完整版也被人放了出来，原来林淼收的那笔钱是封口费，而在这之前，何中华已经多次威胁林淼，阻止她为她的外公平反。

但人们没再深究林淼的对错，因为随后，这些年何中华经手的冤案错案的受害人，一个个纷纷站了出来。

这个案子迅速移交省局，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所有人都知道，何中华逃不了了。

然而，三天过去了，林淼还是没有醒来。

牛牛靠在床边，踮起脚尖，轻轻戳了戳林淼的脸蛋：“哥哥，姐姐怎么睡了这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