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黎溪摸了摸牛牛的脑袋：“她可能是太累了。”

牛牛立马小声道：“那我不说话了……”

小家伙安静地凝视着她，但是因为林慕深的关系，现在牛牛的身份不宜暴露，大约过了十分钟，章黎溪就给他带上鸭舌帽和儿童口罩，让黎蓉送他离开。

“阿姨，哥哥在骗我吧，姐姐是不是……”他语气有些哽咽，“我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

牛牛小声道，虽然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昏迷，可是他从没见过哥哥这么担忧的模样，他知道，姐姐一定不是睡着了那么简单。

“牛牛，你姐姐不会有事的，这些医生和你姐姐一样，很厉害的，不会让她有事的。”

黎蓉内心却忧心忡忡，何中华已经被停职检查，但网络上关于林淼的议论却始终没有停止，她看着章黎溪没日没夜地守在医院，也不忍心多问，她知道林淼这个孩子从小不容易，如果一不小心走了岔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万一这个视频是断章取义，那再不想办法澄清，这盆脏水以后想洗也洗不掉了。

黎蓉和牛牛心里都藏着事，一时没注意到病房门口的宁凝。

然而，宁凝听到牛牛的话，心里如遭雷击，她犹豫再三，还是跟在了他们身后。

像，那双眼睛，和林慕深太像了。

这个孩子说林淼是他唯一的亲人，还叫他姐姐，该不会？

她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心里的恶心感挡也挡不住。

她忍不住靠着走廊边的垃圾桶干呕起来。

牛牛若有所感地回头，她正好抬头，看到他无辜纯真的脸上都是好奇。

“那个姐姐怎么了？”

他拉了拉黎蓉的袖子，想过去看看，但黎蓉心里想着事，敷衍了几句便带着他离开了。

宁凝吐了好一会儿，感觉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空了，才扶着走廊走站稳。

“刚刚那个孩子是谁？”

章黎溪回头，便看到一脸惨白的宁凝。

他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猜到了吧？”

“怎么可能？”

宁凝捂着脸，泪水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流，“他居然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那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章黎溪耐着性子解释道“慕深做卧底的时候，被人下了药，才有了这个孩子，他到死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那林淼知不知道？”

章黎溪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她也是最近遇到我后才知道的，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宁凝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章黎溪有些不放心，想了想，拨通了慕森的电话，慕森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是不是林淼醒了”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似乎是正在开会讨论什么事。

“宁凝刚刚从医院离开，她知道了牛牛的事，情绪不太稳定。”

他知道，虽然表面上这些年林淼和慕森没什么联系，但私底下林淼很多事并没有瞒他，而且宁凝也是三米娱乐的签约主播。

电话那头的人说：“今天会议到此结束”便匆匆结束了会议。

“你先想办法拖住她，我就过来”

章黎溪叫住走廊外的宁凝：“你等一下，我有点话问你。”

宁凝回头脸上的泪痕仍然很明显，眼神也空空洞洞的，她哑声问：“什么事？”

章黎溪临时想理由，过了一会，宁凝都有些不耐，想扭头就走。

“你知道不知道林淼那五百万的事？”

网上的评论宁凝也看过，甚至还在微博上帮林淼说话，但却被喷子批得体无完肤，甚至还把她曾在酒吧里当DJ的往事翻出，说她和林淼是一丘之貉。

她心中本来就乱糟糟一团：“你觉得林淼真的像别人说得那样卖身了吗？”

“不可能”

章黎溪斩钉截铁地道。

“你从小锦衣玉食，知不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她那一年才实习，工资低得可怜，她外婆那天出了车祸，可林慕深不接电话，莫广熙也和她分手了，她跑去慕家，一分钱没借到，还被数落了一通……”

“可是还有慕森和郭铭……”

“慕森在海外创业，举步维艰，郭铭……呵，你知不知道郭家每年给何中华送了多少钱？”

他想起那天郭铭对何婷说“我有什么资格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