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回来了!”纪琴看见晏淮,高兴地很,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被晏淮抱着,顿时红了脸。小嘴嘟囔着慢慢挪了出去。晏淮挑了挑眉:“怎么了?从前不都是为师哄你睡的吗?”
纪琴又羞又窘:“这不一样!师父,我已经长大了!”
她有些难过,晏淮果然还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吧。
长大了?
晏淮闻言看了眼纪琴平坦的胸脯,轻笑一声。纪琴以为晏淮在嘲笑自己,生气地走到对面,跪坐下来背对着晏淮。仔细回想,师父刚刚看的是……
小姑娘突然明白了自己师父笑的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师父是个臭流氓!老色鬼!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纪琴耳垂红得滴血,把所有想得到的词语都在心里骂了一遍,这才好受了些。
不过,自己真的很小吗?
纪琴低下了头,没有任何阻挡地看到了跪着的大腿。
啊啊啊啊!真是够了!她走的是气质路线,没有更方便她潜伏偷听!这样最好,最好!裁衣服还能省不少面料呢……
呸呸呸!
最后,纪琴还是冷着脸给晏淮绑了脚,两人喝了点热水吃了些干粮上路了。
刚下过暴雨,路上全是烂泥,很不好走,有时还会遇到被雨水冲下来的山石树木。两人不时需要绕路,前进速度很慢。
纪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晏淮:“师父,下了这么大的雨,肯定又会有许多泥沙流入河水,河水要是涨起来,周围会被淹掉的吧?”
“是,”晏淮语气沉重,“当今圣上穷兵黩武,只怕是没空管这小小的暴雨。”
纪琴叹了口气。
前方依稀看见昨日瞧见的峡谷,果然被泥沙堆了起来,无法通过。两人发现了一条狭窄的土路,大约是从前货商运货走的。纪琴和晏淮一前一后走了上去,玉姬随主人,爱洁得很,从刚出洞口就钻进了纪琴的衣袖,盘在手臂上不肯出来。它若是这样安安稳稳地待着倒也不错,只是它性子皮,时不时用小尾巴挠挠纪琴,弄得她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向后摔去。多亏晏淮一直注意后面的动静,及时把小姑娘拉了回来,要不即便不受伤,纪琴也得滚成个泥猴。
“这里路滑,为师牵着你。”
玉姬大概也知道自己惹了事,一动不动地装死,任凭纪琴怎样叫它它都不理,纪琴经常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个孩子。
有晏淮拉着纪琴,路倒是好走了些。
晏淮走在前面探路,瞧见路上有一根用过丢掉的火把。他捏了捏纪琴的手,向火把指了指,纪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的脚步愈发轻了起来,纪琴转过身,把自己的后背贴近晏淮的后背,倒退着前进,手里已经拿上了扇子。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脑袋。她抬头,刚看见一根绳子就闭上眼昏了过去。
倒地前,脑子里还朦朦胧胧想着,又给师父添麻烦了……
——
等她再醒来,发现自己与师父被绑在树上,而师父还没醒。那些人应该是用绳子吊了什么重物躲在稍远处袭击他们的。看样子,应当是山贼。
那山贼中的一个小头头见纪琴醒了,立刻用刀贴在她的脸上。
“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然就把你们杀了丢去喂狼!”
纪琴想了想,不给是不行的,给了怕也是自身难保,只得赌一把,看看这寨主是不是个会上钩的。
“大哥!救救奴家吧!奴家住在帝畿,家里就是在街上摆个小摊度日。那男人是奴家的兄长,别看他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实际上是个嗜赌成瘾的。输光了爹娘给的钱,想把奴家卖到北边给鞑靼做军妓,就因为他们给的钱多!救救奴家吧!只要不被鞑靼糟蹋,便把命给您也行!”纪琴说得动情,哭得悲切,“他的袖子里还有一条粗麻绳,就是之前绑奴家的!”
“小娘们儿,别耍花招。这样吧,我请我们寨主来,你最好老实些!”
上钩儿了!
“多谢大哥了。”纪琴忍住哭泣,眼泪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来,把脸上的灰冲去,露出下面如雪的肌肤来。等申林到了,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景。
“寨主,就是她!小娘们,再把你之前的话说一遍!”小头头趾高气昂。
“是,”纪琴显得既谦卑又恭顺,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显得坚强又愤怒,仿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透出骨子里那股傲气,显得更加惑人柔弱,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保护。
纪琴低着头,心头惴惴。
“抬起头来。”申林瓮声瓮气地命令。
纪琴这才仔细看了看申林,只一眼就移不开目光。只见他脸上一条巨大的伤疤从右额角延伸至左唇角,看起来狰狞而可怖。纪琴露出一副痴迷模样,小声说道:“不知寨主可有婚配?”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