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寻路面圣(1 / 2)恒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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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荀羽仍旧出门去了,如李招林所料,他去拜访清流名士,希望能让他们一起发声,为颜博士鸣冤。

还没到晌午,荀羽已经快到了第三家—魏府门前。这时街边巷子角落处,一伙差人押着一个囚犯正躲在里面,仔细观察着外面的行人。来往路人经过看见这个样子纷纷躲避绕道而行。此时打南面来的荀羽急匆匆地赶路,注意到了前面路人的怪异反应,发觉有些不妥,正在踟蹰之际,那囚犯认出了荀羽,旁边的差人立刻一拥而上,将荀羽逮捕了。

此处的骚乱也引起了魏府守卫的注意。在魏府门前抓人,貌似还是抓要往府中来的人。守卫们不敢迟疑,快速进去禀告。管家很快就随同侍卫一起出来查看情况。那荀羽以往是府中常客,管家自然认得,于是忙上前询问官兵情况。那官兵哪里管其他,呵斥管家让到一边,自己是在捉拿犯人,通匪要犯!再要纠缠,视作同谋。

管家知大事不好,慌忙进去禀告老爷。那魏坚也是高族名人,少时被举为孝廉,后招为议郎,都是少负盛名,也都长于高门大姓,两人一见面就惺惺相惜,视为知己好友。如今听闻荀羽出事,自然关切,即刻便出门打听具体情况。

既然罗织了罪名,荀羽的案子就正大光明的送往了京兆尹处,接上了之前李崖的案子。京兆尹昨夜已经接到了李招林的手书,慌得一夜未眠。如果是普通人,就顺着他的意思办了。可这要问罪的是荀羽,他是颍川荀氏,得罪了这些高门大户,他恐怕也落不了好下场。即便不会像李招林那样明明白白的威胁自己,即便他们荀氏自己放过自己,荀氏的门生故吏也会灭了他,以示报答,两边儿都惹不起,京兆尹觉得进来很是晦气,需要去祭祀祷告,祈求一下平安了。

押来的荀羽京兆尹不敢动手,好好把李招林李大人状告他通匪的事情告知荀羽,再客客气气陪同着送到牢房,再看李招林和荀氏后续,考虑如何应对这件事。之后对来问询的魏坚也好生接待着,把案子的情况大致说给他听,只求着两方神仙打架,不要殃及自己。

魏坚听完事情,觉得事情太过荒谬可笑,荀羽会通匪?然后就要求探视。这京兆尹就不敢同意了,只说犯人在押期间不可探视,以防案情泄漏这样冠冕的理由,毕竟探视期间万一串供,被李招林知道了自己可就惨了,同时哀求魏大人不要跟小人为难,毕竟这个案子上上下下都盯着的。

见不了荀羽,魏坚只好一面派随从探寻荀羽的住处,找到他的侍从下人之类的带回来询问,一面上车去往在洛阳为官的荀氏宗亲,及时告知他们这个消息。

此时在家里的不显似有预感,心中烦躁不安,因此也做不了事,强压着自己坐着看护卫们练功。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不显起身开了门,门外的人是个生面孔。

那人正是魏坚府中的下人:“姑娘,贵处可是荀羽荀公子的住处?”

不显有些疑惑来人的意图,不敢贸然回答。

那人看不显迟疑的模样猜测自己没有走错,继续道:“在下是魏坚大人府中的奴仆。荀公子今日在我们府门前被捕了,罪名是通匪。我们大人为解救荀公子,现请贵府的人去了解事情具体情况。”

不显被眼前人的话弄得头晕,“你在说什么?不是颜博士通匪吗,怎么我师傅通匪了?”

“这个不清楚。我只是奉老爷之命找到荀府理事的人。”

不显有些晕,“你说的是荀羽?何人告他通匪?”

“这个不清楚,在下只是传话的。”

不显扶着额头,猜测或许是师傅奔波救人,也被陷害为颜博士的同党了。心急之下就跟着那人准备走。后面练功的护卫们早已注意到这个陌生人,站在了不显身后。不显刚一迈步要走,几人就把她拦了下来,“仅凭他几句话,姑娘就跟他走,恐怕不安全。”

“这……”不显也知道对方只有空口几句话,还问什么都不清楚,实在不能轻信,但是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万一耽误了师傅,不显不敢想后果,“没事儿,我区区一个草民,他诓骗我有什么好处。”

几人知道拦不住不显,只好说:“除非我们也跟着去保护姑娘。”

一行人到了魏坚府中,魏坚此时还没有回来。不显在正堂下坐着,闭着眼睛,脑子里胡乱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的护卫们都警惕地站着。

直至夜半时分魏坚才归来,知道荀羽府中的人已经在等候,急步进屋,却看见坐着的是一个女子,有些疑惑的问了不显的身份。不显只说自己是荀羽的奴婢,监管府中的事情。如果告诉别人荀羽招了个籍籍无名的女子作弟子,不知他人会怎么想。

魏坚就坐后就询问李招林侄儿李崖被匪徒所杀的事情。不显据实相告。事情就一下子明白了,荀羽确实是告知了贼匪李崖埋伏的打算,但是是李崖通匪,意图谋害百姓性命兼并土地在先。京兆尹所说的案子中只提及荀羽通匪,李崖的事情全部没有提及。反而说成是李崖为匪所勒索,然后联合官府埋伏贼匪,却被荀羽通风报信,导致李崖被杀。

“不管前因后果,通匪这件事就完全不能认。只是他们现在有了一个叫二子的贼匪作人证。”

“只是一个人证而已,说是那贼匪肆意攀咬呢?只因为之前半路劫道不成,就怀恨在心。”

“这帮宦官口含天宪,他们说的话就是天子的旨意。恐怕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颜博士通匪更是证据都没有,只因为他上书言流民之患在于宦官。”

“这,难道太尉、司徒、司空都无权过问吗?我记得公子曾提及过陈太尉。”

魏坚摇摇头,无奈道:“三公只是挂名,实际掌权的是尚书台,皆由宦官担任。你以为为何他们可以恣意妄为。”话刚说完,魏坚就知道自己失言,朝中大事,怎么就随意对一个奴仆畅所欲言了。

“那,那到底该怎么救我们公子呢?”

魏坚略微整理了尴尬的情绪,宽慰道:“我已经告知了荀公子的宗亲,再联合同僚上书,加之荀公子盛名在外,那李招林也不敢只手遮天。”

不显不晓得他这是不是安慰的话,不再做声,心里只琢磨着他所说的三公只是挂名这句话的分量。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宦官横行,纵然有这么多清流名士也难以遏制的原因。光是立场不同,李招林就能置人于死地。这次间接害死的是他的亲侄子,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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