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乐安侯如此惫怠样的肃王差点要笑出声。
心下揣度,这人就是恶在外面,对内里个十足来子的鬼样。今得好好瞧瞧。
“你个畜生,当初气得夫子避走,书又不好生地念。气煞我也。”太康伯张国纪高举的棍子在渺目摇头示意之后,平端着一杵,看似用力甚猛,实则轻轻地点在黄冲背上。
如今的番内,除了几家王府不知底细,最有钱的当属渺目道爷,有钱饶主,分量自然也不一般。
“哦。未得好生念书,难怪。”胖肃王忍住笑,不管痛痒地插了句。他可没有要给黄冲开脱的意思,“那是该打!”
“敢请殿下和太康伯给他些脸面,传将出去也甚好看。”渺目最是晓得张国纪此番来的目的,不外是堵住外间三道四的那些饶嘴巴,若是他两个私下讲,反倒不会如此。今好赖拉了自己同肃王两张虎皮来,大张旗鼓地敲打一番也便罢了。真闹得师弟下不了台,大家都不好过。
再者,如今肃王唱出落井下石的红脸来,他也只剩下唱白脸的份。
“。”张国纪手上棍子又是一杵。
“哪一桩啊?义父。”
“就鸡司晨狗守夜,捡你懂的今当着肃王殿下和道爷的面统统讲出来。”
“哦。这事怨不得我,这两年外头到处不安生,与内里相比总算更为急迫。这点连二位殿下都能明白,不顾危险亲临战场,就为给义父及治下百姓打下一处清静地来。这狗也好,犬也罢。某觉得未曾失职呀。”
“你还有理了,敢我不明事理?”棍子又伸了过来,当头就是一下。
“打得好!”胖子装出义愤填膺装,点着黄冲告出一记恶状。“当初西征路上,孤与庆王专心辅佐他,也曾讲过,对外不能软对内也要过得硬。他现在是仗着巧舌如簧又用你方才讲的未曾读书做幌子,纯属在狡辩。”
黄冲现在晓得了,胖子方才一二三不提这事,表面是留了情面,实际是早想好了准备用推波助澜这招哇。真毒!
“不是不是,人无信则不立。”
“怎么无信不立?”棍子顿在半途。
“夫人有才,西征又急促。当初我将镇番卫内所有事务委托给她也是众所周知的,你叫我怎么办?总不能学…学别人言而无信吧。办错一两桩的事谁都免不了,凡是人都会犯错对吧。既然当初选了她,如今大体又无大的过错,所以…。”
“当初你就是错的。”棍子终于变回了拐杖,顿在霖上。
“是是是,孩儿知错了。”黄冲敷衍道。
“知错就得改!”渺目道爷的话,让乐安侯听得是目定口呆。
“怎么?你听不见吗?”张国纪手里的棍子再一次伸出。
“那诸位商量商量如何改好了。”黄冲是混的,只想着安定和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要有个比她如今做得更好的站出来,否则改得糟了,岂不冤枉我又要挨上通打?”
“噗嗤。”
朱识鋐彻底看清楚了乐安侯的另一面,就是个十足偷奸躲懒的货。却没管住嘴,把坐在下首的渺目道爷喷了一脸。
“哎呀,师兄受惊。”没等胖子道歉,黄冲殷勤先献,用手臂上的袖子就给道爷搽脸。
见他松了口,又见渺目也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张国纪便打算好好同三人乘势筹划一番。他没想把大女儿的权力全剥夺了,只想将属地治理的权限分些出来,最好多多安排些自己中意的人选。
“对不住,哎呀对不住了,道爷。”
“莫事。”
渺目道爷可比定海神针的存在。军政两系的人都不敢擅自得罪他,别他是陪同黄冲一路行来的师兄,更是军用、民用各项工程的总管。地位超然,同女总理及军资署的王家麟两人有的一拼。
“某要先呈述一个事实。二位殿下各有封属,肯定不便出面来替我处理这些琐碎。”
眼珠子乱转,黄冲在想怎生把肃王托下水。
“对对对,孤不便参与。”
“师兄本就管着一大堆的事务,各项民生工程及军械改良都在他和王徽手上攥着,想脱也脱不开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