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衙口前,竟然有人敢来绑他?
站值门前的差役们有人朝内里跑,有人两边逃,却没一人上前阻止。
正待上马的黄冲,一张脸立刻黑沉沉的。从鞍侧抽出了弯刀,顺手推开了战马。和早持刀在手的五个护卫,并排站在一起,围成半个圈。
足有百人,齐齐分成两列,朝这边涌将过来。有一部分人手中拿着三眼铳,但没有看见到弓弩手。再有,铳手们并未持引火的线香
和夏日高勒互换了下眼神,后者朝另外四个拍了下肩膀。然后,旦见黄冲左手拇指猛地往下一杵。六人便直直冲向十五步左右开外的那顶八抬大轿。
不用说,轿子里坐的必是邓希诏。一个在京中各府名声狼藉的阉货。
迅猛如虎,没人知道黄冲的体能,他自己也不甚清楚。但玩起命来,他还未曾输过。起脚五六步,已经突出在前。
“拦住。”慌了神的邓希诏在喊,他根本没料想对方敢反抗,而且直奔他而来。
附近几根长枪正在斜落,佩刀才刚出鞘。入出闸猛虎的黄冲已经冲至近前,猫腰下蹲,手里的弯刀旋出一片血花。
正待回转的轿子倾倒了,邓希诏的头发连着乌纱,被人一把揪住。
“咔嚓。”红漆檀木的轿子被从侧面斩开,双手护头的大太监邓希诏已经坐在了地上,而不远处,有两条还在淌血的大腿。是最外沿两个轿夫的。
“放开大人。”
家丁扈从的长枪围指过来,夏日高勒五个恰好赶到,已团团护住。
“嘭。”刀柄敲在后颈,一脸鲜血的邓希诏呀出了一声。
“叫他们都滚开。”
眼神冷如寒冰的黄冲命令着,和夏日高勒几个往衙口大门方向缓步倒退。
“放肆。”
事起突然,但倔强的邓希诏威风尚存,向着黄冲尖声恐吓。
“放肆。”身后也是一声喝。
曹文衡的身躯出现在门前阶上,五十多个亲信家丁陆续而出,排在了阶沿下。
“呸,你个奸…。”
“嘭。”刀柄再次磕在邓希诏的后颈上,然后人已象条死狗,一步步被拖向大门。
“何人大胆,竟敢于本督庭前闹事。”
“噗通。”满脸是血的邓希诏被甩在阶前。黄冲头回左肩,朝手下人轻轻说了个字“马。”
紧绷着的五个护卫,立即将眼光看向两侧。
曹文衡是和邓希诏不对付,但绝不是说就会帮黄冲。所以,当今之计,乃是抢马逃回镇虏营。因为,刚才他们的马都跑了。
邓希诏没晕,沾血的弯刀就垂在他脸前。他想再喝出一声大胆,可只能微微蠕动下颚,发不出声音。黄冲的手很重。
“中骑都尉,你这是何意?”
“他要带人抓某,某便先擒下了他。”
冷静得象在叙述旁人的琐事,黄冲只见到近前有四匹马。
“邓大人,你又为何不作声?”
作个屁声,邓希诏再次蠕动下颚,一脸的鲜血。不远处地面上的两摊湿迹,和抓狂哭喊的狂叫声,将曹文衡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