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戴着铁面具的士兵把我们带到他们的地下牢房,牢房中安静得可怕,每个人都是面色苍白表情空洞就像一具具行走的尸体。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拿出怀里的传心符快速吞下,传心符是我的师父给我的宝物,通过它可以向至亲的人进行心灵的对话,我把消息传给父亲以后就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血迹斑斑的床上,四周的墙壁上陈列着人体各个部位的标本,一个皮肤白到透明的男人正阴恻恻的盯着我看,而渐风躺在我旁边的床上还沉沉地睡着。我心中那一股不详的预感更加的重了。
然后那个白皮肤的男人笑了一下露出了猩红的牙齿,他笑起来的时候嘴巴像是从脸上硬生生撕开一个口一样。
他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那种表情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但是我的手脚都被铁链固定住了无法动弹。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的名字叫黑鹰,是天下最出色的药师,你看到的那些脸色发白的人就是我的杰作,他们拥有超乎常人的战斗力,不过你不用羡慕他们,因为你很快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黑鹰说完就得意的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就像一根根琴弦纷纷断裂一样难听。
黑鹰拿出来一罐透明的不知名液体用刷子一层层往我身上刷,一接触到这些液体我就感觉到置身火海般的灼烧感。
因为痛苦我的表情整个扭曲起来,而黑鹰站在一旁就像欣赏一件宝物,他不疾不徐的解释说:“这些液体会一点一点渗透到你的血液里,整个过程需要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会不停地增加剂量直到它们完全吞噬你的血液,然后代替你的血液在你身体里运转,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傀儡,你只会听我一个人的命令。”
“好好期待那一天吧。”
我忍着剧痛问他,“为什么两军交战时我们的士兵会突然发狂。”
“因为我在那里放了几颗毒药,这种药一暴露在空气里就会散发毒气所以我们的人都戴着面具。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
黑鹰关上门笑着离开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我可以直接和父亲进行心灵对话,传心符用一次可以持续两个时辰,于是我用最后的力气把消息传给了父亲,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置身于一片沙漠上,我和渐风被关在两间铁笼子里不知道要运送到什么地方。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增强了,我隔着囚笼给渐风使了个眼神,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到了晚上我们趁敌人入睡的时候扯断身上的枷锁逃了出来,可是我们跑了没多远就见到背后冲天的火光,他们追上来了。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地上厚重的沙尘被高高扬起又落下,覆盖在那些年轻的躯体上,鲜红的血不断的流出来,我分不清那些滚烫的会刺痛皮肤的液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最后的最后我看着我的好兄弟被一把长枪贯穿了胸膛,他倒下的时候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我读得懂他的话,只有两个字:杏杏。
然后我看到好多好多红色的血从我的腹部流出来,临近死亡的那一刻我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我脑海中那些快乐的痛苦的记忆此刻全部涌现出来,我倒在已经被血浸湿的沙地上。
我仿佛看到我爱的那个女孩向我走近,她伸出手说,跟我走吧。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没有死。
后来一个老人救了我,他把我带回家细心的照顾,还帮我化解了那些流窜在我血液里的,会把我变成傀儡的药物。解毒的过程是漫长的,我就这样在那里住了五年。
第五年的时候老人去世了,他的遗愿是让我照顾他的女儿,他要我和她结成夫妻。
我们在老人下葬的同一天举行了婚礼。
成了家的我一直生活在那一片沙漠里,直到两个月前我的妻子也离开了人世,我带着她的骨灰回到这里,回到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