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她哭得可是真情实感。
她是真不想就这么折在这里。
闫黎生心里也是疑惑——这姑娘出现得不明不白,若这男子当真是贼人,从跟到跟丢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是从哪儿拐来的这女的?
若他们做些旁的也就罢了,贼子心高气傲,断不会想到这等主意,女儿家的注重清白,又怎会提出当众宽衣这种事。
且她看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他烦躁起来,最后将心一横,心说自己等了这么久,如今就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遂怒道:“啰啰嗦嗦!快叫他露脸,不然可别怪我们刀枪不长眼睛!!”
要完。
正在江烟伣一头冷汗地想着对策,闫黎生的神色也愈发不对劲时,伏在她肩侧的贼人忽然一把她遮着他的手按了下去。
他这么做时,很是自然地抬起一手挡在了她面前,乍一看像是要护着她的架势。
实则是障了她的目。
他动作快,江烟伣什么还没看清,眼前就被遮了个结实,但一晃间还是瞥见,他脸上似是没了那张铁面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她心里一慌,心说这人难道要自首了!?
他自首就算了,她怎么办?现在表明自己是被迫的和他撇清关系还来不来得及,会不会被治个同党罪什么的?
她胆战心惊地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那一方黑袖子,做好了随时把他卖了的准备。
“怎么。”贼子终于开了口,却是似笑非笑的语气,“闫将军如今,管得很宽?”
这人声音本就低沉又富有磁性,如今夹了点笑意一开口,饶是这笑意一点温度都没有,还是听得江烟伣整颗心都不合时宜地颤了一下。
巷口的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竟然听闫黎生一抱拳,身上的肩甲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一声乱响:“末将不知,竟是谢……”
又是一片盔甲衣衫的簌簌声,许是他那些随从也跟着跪了一地。
“行了。”
片刻令人无所适从的沉默后,江烟伣听见闫黎生低声道:“公子今日衣衫,很是有趣。”
男子语气淡淡:“将军对我评头论足,亦是有趣。”
前者哑然:“末将……”
“没什么事就滚。”男人的人声线忽地一沉,“碍事。”
江烟伣瞪大了眼。
这人先前不是还被撵得满街乱跑么,怎么面具一摘,突然就有了让别人滚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