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上钩了。
眼看着火光晃过来,江烟伣第一步就是借着大袖子把男人脸遮了个不清不楚,后才用另一手礼貌性地遮了遮自己的胸口,又惊又羞地叫道:
“你是何人!”
闫黎生愣怔地看着面前一幅说香艳也不香艳的景象。
女子穿着绣有锦缎的素衣,发髻也简单得很,看起来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大丫鬟,而此时素衣已褪到了胸间,玉琢一样的肩颈上淌着几绺乌黑的发,倒是黑白分明。
她腰间已经揽了一只手,面前的男人将她搂在他同是衣衫半解的身前。
至于别的,便被她碍事的袖子遮掩得看不大明朗。
虽是如此,光是女子脖颈上一枚鲜艳的污痕,已是将一切说明得不能更明白了。
闫黎生一下没反应过来,又看了看别处,确定这本就狭窄的巷里除了这两人外再无旁人。
不只是他,他后面的随从也看呆了,一时间也没想到要避嫌。
但江烟伣无所谓。这胸口露得也就吊带的水平,对她来说自是不痛不痒,更何况她作为演员,演个搂搂抱抱当然不在话下。
但事态当前,她当然不能表现得太淡定,不仅要急,还要委屈得泪水涟涟,于是捂着胸口颤声道:“你、你们……”一副被看了光不能再活的羞愤样。
“……”闫黎生最后也只是将火把移了开,偏开头道,“快把衣裳穿稳妥……有事问你们。”
其余人也像回过了魂一样,忙也跟着看向别处。
眼见着照明没了,江烟伣忙趁机把袖子微微撤开了点,看了眼伏在她肩头的男人。
他戴着铁面具,看不清表情如何,但眼洞后一双冷冽的眼同她对视了一下,意思是要她继续。
前有狼后有虎,江烟伣也只得继续演下去。
“回……回这位爷,”她慢慢把衣领往上提,眼泪是一颗接一颗地掉,声音也颤得跟弹棉花似的,袖子却从始至终没离开男人的脸,“奴家与郎君是偷情,叫人晓得了是要杀头的,万万露不得脸……”
她的眼泪也不全是假的,得有大半都是被这阵仗吓出来的。
这人提的枪一看就是好枪,被银水淬得寒气森森,在摇曳火光下更显锋芒,要是拿来刺他们,可能就跟穿葫芦似的,一次穿俩都嫌少。
那剧本中女主的急中生智只写到了这。反派智商硬伤,信了女主的胡话,直接放了他们。
只愿这将领模样的人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然而事与愿违。闫黎生冷笑了一声,拄着枪看了回来:“那是苦命,只是今日你们二人若是不能自证身份,也要被杀头。”他一双眼微微眯起,“到时……就莫怪我错杀无辜了。”
江烟伣一听,本来好不凄楚地提着衣服的手就是一顿,在心里痛心疾首地骂了句:言情剧果然他奶奶的靠不住!
“不知公子是什么人,出了事全让自己相好护着?”闫黎生眼神愈发探究了起来,食指轻敲了敲枪身。
江烟伣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一双琥珀桃眼加以泪光,眸色委屈又潋滟:
“军爷有所不知,郎君他出人头地,此事又……又见不得人,难保不会传出去,还恳请军爷看在郎君脸面上,放我们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