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树林,四周已是一片淡淡的深蓝色,沙苑看着阿芳,温声道:“明日不用在来送饭了。“阿芳一脸不解,问了一句:“为什么?“
沙苑怕阿芳误会,解释道:“山里风大,女孩子家,走不安全。“他实在不忍心看着阿芳走着远的路,就是为了给他送口吃的。
阿芳听出了沙苑的关心,微微一笑,歪着脑袋,道:“阿远哥,你不是怕我迷路了吧!“沙苑被阿芳这么一盯,有些害羞,故作轻松的调侃道:“我是怕你把面丢了!“
听他这么一说,阿芳嘟着小嘴,微微生气的唤了一声:“阿远哥!“沙苑这才认真道:“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阿芳幽幽朝着沙苑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她知道沙苑这是铁了心让她回去,只好恋恋不舍的耷拉着脑袋朝着远处走去。
沙苑一直看着阿芳的背影在暮色中逐渐消失,才回了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散在这夜色中,让人心生悲凉,他虽不知自己为何到这,但他深知自己不属于这,烦人的问题不如不去想了。他双手一背,朝着林中走去。
阿芳果然好几天都没有再来了,这天,下着绵绵细雨,外面湿露露的,连空气里都泛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沙苑此刻正在供台上专心雕刻着他的石像,只听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他闻声望去,阿芳打着一把油纸伞,红肿这一双眼睛,表情严肃的站在门前,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上糊了厚厚的一层泥巴。
不等沙苑开口,阿芳带着哭腔,道:“阿远哥,我哥不见了。”沙苑看着阿芳站在门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一紧,急忙跳下供台,一把将阿芳拉了进来。关心道:“别着急,慢慢说。”
“我哥前天照例去出摊,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我和嫂子去寻他,旁边的摊贩说他那日根本就没去过。”阿芳越说越着急,忍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沙苑看着阿芳早已红肿的眼睛,猜想到,她在来之前一定就哭了许多次。想到阿芳一个人在长街上手足无措的情形,忍不住心疼。他安慰道:“别着急,我和你一同去找找看。”
阿芳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拉起沙苑便急匆匆的出了树林,走到一半,她才突然想起要把伞递给沙苑,沙苑自是不肯,哪里有男人打伞女人淋雨的道理,推搡之间,沙苑摸到了阿芳冰凉的手,不经又是一阵心疼。
他们一路到了阿华出摊的位置,沙苑朝旁边的小摊走了几步,问道:“这旁边的人呢?”
那人见眼前说话这人是前几日和张老道斗法的沙苑,知道他有些本领,心生敬畏,也不敢隐瞒,老实的说道:“阿华前日便晚上收了摊就急匆匆的走了,我们都以为他回家了。”沙苑见这人不像说谎,不敢耽误时间,又走到另一个小摊面前,再问。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答。
沙苑猛然想起那日阿芳说哥哥输了钱,回头对阿芳问道:“你哥哥可是有赌博的毛病?”阿芳嗯了一声,又急忙解释道:“他一直都喜欢小赌几把,不过也绝不可能这么些天都不回家的。”
沙苑得到了阿芳肯定的回答,似乎找到了线索。既然有这个毛病,那说不定人就在赌坊,可赌坊一般都是下午才开门,眼见时辰还早,沙苑说道:“走吧,去找找你嫂子。”有些事他还想再确定一下。
阿芳听罢,急忙带着沙苑像自己家走去。眼前,沙苑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他说的话都如圣旨一般。
阿芳嫂嫂是个老实人,本就对阿华那日的态度心怀愧疚,她心里是感谢沙苑的,可无奈丈夫态度强硬,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又惹怒了阿华,也只得作罢。
这下见沙苑又进门,她又想起了那日的事情,感觉自己都要无地自容了,急忙把头低下,眼皮也不敢抬,在院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至极。
沙苑将眼前这妇女的尴尬尽收眼底,想也知道是为了那日的事情,其实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笑了笑,温声道:“阿芳嫂,我是来帮你找阿华的,有几个问题得问问你。”那妇女一听沙苑不计前嫌,要帮他找丈夫。满眼感激,急忙说道:“你问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