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苑开门见山,道:“你们平日的花销都是阿华在管吗?”那妇女想了想,答道:“嗯,我们一家人都靠着阿华每日卖面挣钱,每日阿华都会留下些买菜钱。”沙苑接着问:“那他每日能挣多少钱?”
“阿华从来不说,我也不敢问啊。”妇女无奈的回答着。沙苑忍不住皱了皱眉,那日便看见阿华面摊前的人不少,每日怎么也能挣些银两,却待家人如此苛刻,零花钱都不多愿留一些。自己却拿钱去赌博,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阿芳见阿远这么问,大概也明白了阿远的意思,阿华可能拿了钱去赌博遇到了什么意外,她心里是不相信的,可是如今阿华下落不明的事实,又不由的她不信。
沙苑又道:“你们昨日去赌坊找过没有。”二人纷纷摇头。
这时,在外玩耍的柱子一脸委屈的进了院儿门,对阿芳嫂子道:“娘,爹不是答应我给我也做一个吗,怎么还没做好,虎子他们都显摆了几日了,就我还没有。”
阿芳嫂子见儿子这般,耐心的说道:“柱子乖,你爹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一定给你做。”“那爹什么时候回来!”柱子不依不饶的问道。阿芳嫂子看着柱子委屈的小脸,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又急忙用那有些破旧的袖子擦了去。
沙苑看着眼前这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温声道:“柱子,你还认得我吗?”柱子回头,见是沙苑,刚才的委屈一扫而光,用稚嫩的声音道:“你是给我治病的叔叔,我娘说了,叔叔是个好人,柱子以后也要做像你一样的人。”沙苑听柱子这么说,笑了起来,阳光映在他的脸上,格外温暖。
他赞许的摸了摸柱子的头,道:“柱子想要一把木剑是吗?”柱子连连点头他又道:“那叔叔给你做一把可好?”柱子听沙苑这么说,欢喜的拍手叫好。
阿芳嫂子见儿子这般开心,没有半点担心爹爹的意思,还要缠着沙苑做什么木剑。忍不住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要剑,你还要不要爹了!”她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柱子说过话。第一次见娘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又是伤心,又是害怕。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芳急忙过来,一把将柱子拦在怀里,劝道:“嫂子,你吓着柱子了。”阿芳嫂子见柱子哭的这般伤心,自己又担心阿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忍不住又留下了眼泪。
沙苑见柱子还没哄好,阿芳嫂子又这般,急忙推了推阿芳,向她使了个眼色轻声说:“你去劝劝,柱子交给我了。”
说罢便耐心的哄起了柱子:“柱子乖,娘是担心爹,不是生柱子气了,叔叔带你出去做木剑好不好?”到底是孩子,听到有木剑,眼睛里含着泪珠就笑了起来,说道:“好啊好啊。”
沙苑才领着柱子出了门,没多久不一会二人就回来了,只见柱子笑的合不拢嘴,怀里宝贝似的揣着一把精致的木剑。
阿芳随便做了些饭菜,正坐在院中等他们,见二人进了门,开口催促道:“阿远哥,吃饭吧,吃了饭还得去找我哥呢。”
沙苑带着柱子坐下,四人皆是沉默不语。饭后,二人便出了门,阿芳带着沙苑在城中最热闹的街道上走着,不一会二人便在一间赌坊门前停了下来。
阿芳有些紧张,道:“城里总共三家赌坊,这是离我家最近的。”
沙苑也不言语,抬腿便走了进去。只见这赌坊之中虽是只有几张大小不一的破桌旧椅,却是有大片乌泱泱的人群涌在几个桌子前面,都是激动不易,有的欢喜雀跃着,有的愁眉紧锁着,更有甚者哎生态气,臊眉搭眼。
沙苑正四下张望着,寻找阿华的身影,这时有个管事的对他走了过来,面带微笑的问道:“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吧。”沙苑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阿华可在这里?”那人听闻沙苑是来寻人的,神情一变,冷冷的道了一句:“原是来寻人的。”
沙苑见这人如此口气,猜到他该是个管事的,道:“阿华在不在这里?”那人狐疑的看了沙苑一眼,直了直腰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人是在的,但是他欠我们五十两银子,拿银子来,才能放人。”
阿芳听见五十两的天价,着急了,这么多钱,可是要买多少碗面才能换来,阿华就是再乱来,也不会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