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斜着嘴角玩味一笑,道:“安心,他还伤不了我。”着,已经站了起来不知从哪儿抽出自己的剑,往前站了半步,挡在凤臻前方。
那气势,好一个“一夫当关”之英勇。
凤臻已经领教过王言成的身手了,深知自己不是其对手,此刻若再固执不走,才是名副其实的累赘。
再者,墙头上已经放下更多的墙梯,有几个禁卫军已经爬上墙头,一部分带走铃铛落,一部分往这边下来了。
且墙的另一方,脚步沉重吵杂,接连不断,势必又是一队百十人大军。
她得赶紧离开!
“给我活着回来!”凤臻话没完,凌霜已经往前跃了一步,利用王言成的暗器打落了墙头那几名禁卫军,自己也与刚落地的王言成厮打在一起。
不确定他到底听见没,没有回应。
凤臻抚摸了一下因为落地那一震动,而再次剧痛的腹,与求生比起来还不算什么,也爬起身来狂奔了出去。
她当然记得这道凌霄道的哪方通往哪方,哪方离门较近,禁卫军们会从哪方来围剿自己。于是干脆选了个对立的,最远的方向。
粗重的呼吸,越来越笨重的步伐,不知是紧张还是缺氧,没一会儿便觉得体力不支,肺都快着火了。耳畔甲胄摩擦声仍在继续,大有发动全军四面围捕之势,除了后方有凌霜拦截着,只一墙之隔的另一方,始终跟着一队军队。
眼看着再往前两里左右的路程,便到了清门,专供一品大官及皇亲国戚们出入的清道,她知道不能再往前跑了,否则定会被截头。放慢脚步的同时,扶着墙壁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
她此刻的面色可谓苍白如纸,虚汗如雨,才低下头,便有几滴汗液抖落在地。
脚步声逐渐远去,凤臻抬头打量着那左右各一道的沉重宫墙,不再是红漆金顶,而是一块块青石所砌的一丈厚墙,五丈之高。
从清道抬头看,连空的颜色都看不出来,没有阳光,只有望之不尽的阴霾灰暗,和那种压抑着的绝望。几乎令她崩溃。
顺着青砖墙坐了下去,凤臻捂着脸,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又顺着指间流淌到地上。她已经可以看到等禁卫军们绕行过来将自己抓回去后,会被如何处死。
炮烙,腰斩,乱枪,凌迟,五马分尸……
倒不是惧死。两个原因。
其一,江山还在玉清卓手上,无论如何都死不瞑目。她唯一的心愿,再怎么,得把他从帝位上拉下来,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好。届时谁做皇帝,都可以,随便。
其二,不知为何,以前常常把“死”字挂在嘴边,动不动就想与世长辞一了百了而自己也曾多次经历过生死劫难,没觉着有多可怖。
然而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无论男方是谁,终归缘分一场才做得母子。她不想还不等孩子出世,没让它看看这个繁荣昌盛的下,就得到此为止。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此刻怕是实现不了了,心中除了愤恨,还有对现实深深的无力福她想一头撞死在这里,免得待会儿落入玉清卓手中,会死得更惨。
下定决心,凤臻抹了把眼泪,再次扶着墙站起身来,一手抚摸着腹。生命的奇迹触感再次传达到她手上,真真切切,她心中宛如刀割,大颗大颗眼泪簌簌往下掉,如此绝望与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