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译关上门，转到驾驶座，打开门，上车，扭头看向阿端，她双眼凝视着前方刚刚停在他们对面的车子，呆呆出神。俯身过去，拉出安全带，替她系好。关上车窗，启动车子，向B大开去。

阿端望着前方的车子，一点点在眼前消失，她不断向后扭头，车子最终还是完全消失在视线里，那辆奔驰，好像是陆讫的。

“认识那辆车？”察觉到阿端的眼光，许译用余光扫向她的脸，刚才那辆车是奔驰G，一般男子会选择的越野车。她如此关注，难道认识？

阿端摇摇头，“不确定。”不是骗人，是真的。她一向不怎么喜欢车，也从未对陆讫的车上过心，只是偶尔坐过几次，但印象不深。

十字路口红灯，许译将车停下，转头，看了阿端一眼，若有所思。红灯结束，再次发动车子，向前行驶。一会儿，许译伸手，打开音乐。

阿端低头沉思，突然，灵透柔和，纯朴古雅的曲调弥漫在整个车厢里，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是她最爱的古筝曲——袁莎老师的《云裳诉》。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唐玄宗与杨贵妃的倾城之恋，超越伦理道德，最终却还是以悲剧收尾。

唐玄宗有错吗？当然有，他最大的错就是不该肖想儿子的女人，忽略责任感的爱情，就算完美，也很难长久。可作为帝王的他，看着高高在上，最后却是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可悲吗？自然。但那一刻，是他自己做的抉择，可见与江山相比，爱情……终究微不足道。阿端脑海里不凄然浮现昨日和姐姐任荼通话的场景。

电话里，任荼简单开口，直接明了，“阿端，听说你最近桃花朵朵开呀！”

“姐，哪有？你听谁瞎说什么呢？”阿端无语，圈子就这么大，陆讫追她的事传到姐姐耳里，很正常，不足为怪。

“哦？”任荼语气中透出吃惊，“那是我听说的消息有误了。”

“姐，你都用听说了，那就说明不可信嘛。”阿端叹气，姐姐说的好像很吃惊，但语义中无不透露出戏谑，“姐，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听着，不用拐弯抹角。”

电话那头任荼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就这样晾着，时间一长，他觉得无聊，也就不了了之了。姐，这段时间，效果显著。”阿端右手拿着电话，伸出左手打一下放在阳台上的含羞草，手指刚刚碰到，还没使力，含羞草的叶子就已经牢牢关闭上。胆小鬼，都不敢去尝试一下。

“阿端，”电话那头任荼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语气韵味不明，“这和你以前处理的方法不太一样。”

听了任荼的话，阿端沉思良久。最开始，她不是没拒绝过，但陆讫不为所动。后来，她也就不管了，由着他，渐渐的习惯了他的存在。“姐，他不是一个我拒绝就会收手的人。”

“是吗？”任荼反问，“以前跟在你后面的人少吗？你都能让别人知难而退。你确定这次不是故意放水？”任荼知道，她这个妹妹有多高傲，就有多狠心，打击一个人让他后退，向来都是她的强项。

阿端握着手机，心中涌起一丝波动，迟迟不知如何开口，否认？姐姐太了解她了，否认不了……最后，阿端还是决定说实话，“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