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可是只有一个儿子也不行啊,诺大的家业,若有个万一,那可如何是好。
子嗣之稀薄,可把江大人愁的,日日求神拜佛,祷告神明,可上天好似铁了心,不管怎么求,就是没用!满屋姬妾愣连怀胎的影都再见不着。
于是江氏族人们便动了心思,想着若是能将自己的孩儿过继给江重,那必是一场不小的造化。
于是阖族上上下下各个都挖空心思想破脑袋,想将自家孩儿过继到江重名下。
表面上,一个个都是是为着同族情谊,打着大旗说?江重帮他们甚多,无以为报。现在不忍江重子嗣艰难,都愿献出亲生骨肉为江重排忧解难。
一个个都装的跟圣人似的,好一番情真意切,泣涕涟涟。明里暗里使劲手段逼着江重过继嗣子。
江重险些气的撅过去,这些黑了心肝利欲熏心的东西,他每天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回家还得与族人斗智斗勇你。
仔细盘算着,又是一笔糟心烂账。
唉。
采颦在心里悠悠叹一口气,又继续劝江宛措道:“您每日这样忧心忡忡,也不是好办法啊。这种巧看机缘的事,咱们强求也求不来,倒不如顺其自然,好歹也求个宽心不是?”
江宛措却没有点头赞同,她一时没有说话,沉默垂眸半晌,纤长的手指轻柔抚上烛台:“我一直不知道,这么多年,看了无数医者,灌了这么多汤药下去,我为什么还是不能生育。”
“现在……我依旧不知道。”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一生都不要知道。”
采颦莫名的,不敢将话接下去。因为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有些事情若是知道了,便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进退两难,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小姐……”她试图转移话题,惴惴地问,“今日宫里新进了那么多秀女,您一点都不担心吗?”
刚问完,她就在心里呸呸了两声,自己长了张什么破嘴啊,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会儿被罚了也怨不得人。
秦嬷嬷在旁边也狠狠瞪了她一眼,大意有“一会儿再找你算账”的意思。
采颦悔的恨不得将舌头咬下来。
江宛措倒没有怪她,只自己虚晃着发了会儿呆。
“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平静反问。
采颦噎住,半晌,磕磕巴巴回道:“后宫添置了那么多妃嫔,若是皇上喜欢上哪个,与您……”
完了完了。采颦绝望地一闭眼,今天回去一定一定要被秦嬷嬷骂死了,她今天绝对是被下了蛊,嘴不跟着脑使。自己挨罚是小,若不小心惹了小姐伤心,这可怎么办?!
但是江宛措没有伤心。
“皇上愿意喜欢哪个,就让他去喜欢,用咱们操什么心啊?”江宛措淡淡的回,眉宇间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似是突然发觉自己的回答太过无所谓的样子,有点愧对头上这个皇后的名头,她顿了一下,她又赶紧弥补道:
“况且……皇上愿意宠信妃嫔,开枝散叶,这是好事。也能……”
她往左右心虚地各瞟了下,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到:“这次不是也选进来太后中意的秀女了吗,若能分散一下她老人家的注意,少挨上几顿训,耳根子清净清净,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