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南曾想过数种再与钩子相见的场面,但眼下这种情况是她绝对在她预料之外。
李秋南也没料想到一一“安哥”,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混混老大,而是一个药堂的年轻掌柜。
这还要从药童进了后院说起。
李秋南正坐在等侯区的座位上,药堂又进来了一人,他身形高大,左手撑着拐仗,左小腿被结结实实的缠着夹棍,看的出来是断了,李秋南还知道他的腿应该是被人踢断了的。
你问为什么李秋南知道?她不光知道,她还知道是谁踢的呢。
李秋南掩饰性的摸了摸鼻子,那场乌龙架打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虽然她事后赔了稀释灵泉水作为补偿,但现在她看到清醒的苦主,仍然觉得尴尬。
这人便是钩子,李秋南见另一个药童迎了上去,想:他应该是来换药的吧,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那天洗了灵泉水,完全可以算是骨裂了吧。
“钩子哥,一大早你又跑出去了,安哥让你不要动,万事以养好腿为先吶。”小药童上前扶着他道。
李秋南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药童在说什么了,钩子哥?安哥?和济药堂?
老实说李秋南有那么瞬间慌得一匹,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才平静几分。
就在这时顾掌柜出来了。
顾掌柜很年轻,眼神清亮,相貌斯文,身形修长,穿着一身蓝色长衫,让他看起来稍长了几岁,但李秋南敢打赌,这位顾掌柜顶多二十,但和济药堂开了至少有五年了。
顾安也在观察药童给他指的书生,不是一位少年。顾安心里有几分失望,但这位书生手上有长青山野参,能在长青山挖到野参,也实属能力非凡,可以打听一下那位少年的消息。
想罢,顾安也面带笑容迎上去。
“这位公子,大厅人多口杂,请随在下到后堂祥谈。”顾安道。
李秋南点点头,随他进了后堂。
上完茶,顾安笑道:“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李秋南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回答道:“在下玉瑾,顾掌柜看一下这野参如何。”
没想到顾安却笑了,道:“看来玉兄非长平镇人氏啊,顾某管着这药堂,可长平镇人都知顾某不通药理,当初还闹了好大一场笑话。”
李秋南默了,看来根据八卦来收集信息还是要专业人氏来,非专业人氏对于八卦什么的根本分不清真假不说,还容易漏底,例如现在。
“什么笑话啊?”李秋南也不接他话,做出一副对那件“笑话”感兴趣的样子。
顾安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开口:“那时是这么一回事……”
开药堂吧,其他药堂掌柜的多少都懂点药理,但和济药堂于顾安来说至关重要,所以就亲身当了掌柜。
刚开始也是为了合群,顾安也抓药装装样子什么的,其实药都是药师抓的,顾安顶多看看。
和济药堂大夫医术高超,对穷人来说和济药堂的药也是吃得起的。所以药堂生意爆,犯红眼病的家伙也不少。
有一天,一个男人抬着卷草席就闹上了门,说吃了和济的药,他妻子没了,说他把药渣拿到什么慈明药坊检查了,有一味药,多抓了一两,活活把他妻子疼死了,他妻子死不瞑目,他要让抓药的掌柜给他老婆偿命。
那闹得叫一个凶,感觉整个镇子的人都围上来看热闹了。
出了人命,官差自然也来了,不过顾安不怵,连问三遍:
“你亲眼看到是我抓的药,我亲手抓的?”
男人以为他想推脱,每问一遍皆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亲自看着你抓的,就是见你太年轻,一直盯你。”
官差上前却扣住了男子,众人哗然,以为官府包庇什么的,正想大闹时……
顾安上前拱手一礼,道:“众位乡邻,顾某不才,虽开了和济药堂,在下却不通药理,诸位病人所有药方,均为药堂药师抓取,此事在药堂开业之前已向官府报备。”
众人一愣,哄堂大笑。
“哈哈哈,还是顾兄高明。”李秋南实在是佩服。
顾安微笑摆手。
两人谈笑间,药师已检查好野参品质:百年野参,品质上佳。
顾安吩咐药师仔细拿绸布包住野参,道:“玉兄的野参品质上佳,可遇而不可求,在下愿以纹银五百两以示诚意。”
“瑾,怎么样?”李秋南在心中问。
“价格合理。”瑾答道。
李秋南假装沉吟一会,面前的顾安却仍保持微笑,不露声色。
“好吧,顾兄果然公道。”李秋南应下。
顾安脸上笑的越发灿烂了,道:“好,玉兄爽快。”
银票材质轻薄,十分容易携带,李秋南把银票放入衣襟,其实是放进了空间,她想等会就去把银子兑换出来,可以准备买东西了。
完成交易,李秋南正打算告辞,钩子却在此刻走了进来,李秋南还是修练不够,不自然的撇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