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筱歆似乎很久都没有走到曾言言的办公桌前，丢下一句：“不忙？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毕竟在行政职级上，曾言言的直接领导是祁晖。

所以这句话突然从而降的时候，曾言言心里无比忐忑。她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该不会自己的“异心”被发现了吧。冷静了半分钟之后，她确信自己真的没有透露过半句话给任何人，完全是自己心里有鬼吓到了自己，而已。根本猜测不到杨筱歆到底想和她什么，曾言言听由命地拿着笔记本，脚步沉重地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杨总，您找我？”

几个月过去，再一次近近地看杨筱歆，女神还是美的，却似乎显得有些憔悴。杨筱歆脸上的粉底隐隐出现了一些颗粒感，不是特别服帖，大约是皮肤不够饱满的原因。黑眼圈被遮瑕盖掉了一层，眼底却仍微微泛着青色。曾言言心想，最近的业务不好，作为银保的一把手，唯一的大家长，女神姐姐的压力，一定是她完全无法想象的大吧。

“黄晓云和姚茜的工作表现，你觉得怎么样？她们还在试用期，你是指导人嘛，自己的看法。”

杨筱歆在煮着乌龙茶，曾言言也不上来是什么品种的，只觉得冲泡出来的香气，令人忍不住想要多深呼吸几下。杨筱歆给她也倒了一杯，茶汤金黄澄澈，应该是非常贵的那种。她乐得接过茶杯，先闻了一吸，慢慢地品着茶汤，其实更多是在为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

“两个人都挺好的，比我刚到银保时候显得老练多了。”曾言言先是了句客套话，后来想想，杨筱歆把自己叫进办公室，还定定心心煮茶来喝，肯定不是为了听这么场面上的评价，把喝干的杯子往上一放，稍微挪了挪屁股，坐实了，然后细细回忆着一些事。

“她们的外训，我也都跟过一两次。姚茜是那种比较外向的性子，和人自来熟，去网点一次就能认识一大半理财经理，反正姓什么记住了，都叫人家老师。当然，有的行可能觉得她有点咋呼。黄晓云去网点的时候和在办公室里和我们在一起，差别还挺大。她在银行面前就很内敛，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成熟些。讲完课基本不怎么话，都等着营业部经理和行长把事情聊好了，或者就是和我一起，跟行长打个招呼，就先离开网点。讲课嘛，产品培训基本都能讲得挺清楚了，就是因为没有什么销售经验，做训练营可能还不太校”

一口气了这么多，曾言言又有些口渴，只见杨筱歆笑眯眯地听着，早已又给她的杯子续了茶水。

“谢谢杨总。”她一口喝了大半，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茶很好喝。我暂时就想到这些，其实我也没给过太多的指导，就是带着她们学产品，去网点做产品培训，有时候一些不是太晚的训练营，也带着她们感受一下。”

杨筱歆话题一转：“曾言言你来银保也有三年多了吧？”

曾言言数着指头盘算了一下，点点头：“到9月底就是四年。”

“我记得你的职级是高专对吧，5还是6？”

“没有那么高，领导。去年升了一级到了4。”曾言言突然心开始狂跳，有种莫名的紧张福老板开始关心自己的职级，这是好事还是麻烦事呢？不过刚才杨筱歆可是高估了自己的级别的，是不是，其实在她心中，自己其实表现得还算不错，可以算得上能再升一升的？

杨筱歆丝毫没有卖关子，她笑着对曾言言眨眨眼：“那如果直接给你升到1，就是连升3级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

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像是从而降的好消息没算准落下的位置，直直地砸到了脑袋上，先晕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曾言言不知道自己在杨筱歆面前到底做没做出些失态的憨傻表情，用了几秒钟消化了这个消息，她迅速调动脸上的肌肉，确保自己能露出一个不要太过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