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师,来,有个问题问您一下。”张程颐在午休的时候,对曾言言招招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八卦,声音也稍稍压低了些。
曾言言拖着椅子滑到她座位旁,接过一包薯片,随手抓了一小把,含糊不清地问:“什么事?”
“有点冒昧,您现在有男朋友吗?”
真的是……太冒昧了!曾言言眼睛瞪圆了,不知道为什么张程颐居然对她的私事感兴趣起来。平日里她们从没聊过这么隐私的话题。该不会她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吧?千万别!虽然有点怀疑这个问题的动机,曾言言还是诚实地摇摇头。
“那我问你哦,有没有人帮你介绍过男朋友?”直接把“您”都变成了“你”,看来张程颐对这个话题是真的特别关心,都懒得客套了。
曾言言继续摇头。
张程颐脸上堆起来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倒像是刚才那几句话用了她多大的力气似的:“唉,那就没办法了。”然后她又似乎打起气来,又把薯片往曾言言面前一伸,“以后如果有人给你介绍男朋友,问起你的工作,你就说做培训的,别说在保险公司。加油!”
张程颐今天的表现也太奇怪了吧,曾言言心里有些怀疑,也不敢直接问,只能试探:“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能说给我听吗?”
欲言又止的张程颐,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毕竟是做过销售的,曾言言从她嚅动的嘴角和频率过于缓慢的摇头,看出其实张程颐不过是没想好要不要说,并不是坚决地不愿分享。再联想起刚才那些对话,大概她真的憋了很久,却找不到人说吧。
曾言言拿过那包吃得差不多的薯片,拍了拍张程颐的手背,把声音放得更亲切:“和我说说吧,我听过就会忘记的。”
其实来到培训中心之后,曾言言也觉得和同事们的关系过于微妙,似乎除了工作,都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也不太在一起吃饭和偶尔去买杯饮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差别多少有些大,或者所谓公司内勤,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和以前在陆慷砺团队的融洽相比,真的欠缺了些什么。今天张程颐难得愿意敞开心扉,还是应该抓住机会,交个哪怕能说说闲话的朋友也好。
张程颐又看了曾言言一眼,没有直接说“心事”,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你以前是在销售团队的吧,那你家人和朋友,不会觉得你的工作……听起来不太……”
“他们都说我好好的大学毕业生,怎么找了份这么拿不上台面的工作。”曾言言知道张程颐想找个客气点的词,她曾经也是对这段保险销售的经历有些难以启齿,总想着用个什么漂亮的词来替代,但现在,她已经通透多了,甚至理直气壮。
果然,张程颐是有些纠结于这个问题的,她往前坐了坐,斟酌了一下,继续问:“那你后来不做销售,为什么还继续在保险公司啊,不干脆换个行业吗?”
曾言言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外勤有个转成内勤的机会不容易,而且换行业多麻烦,她有点懒了。不过听她的话音,好像张程颐最关心的不是销售的事情,而是保险行业。难道,这就是她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