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柳氏得意的,还不是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是儿子明礼,读书时便被先生夸耀文采斐然、来日必成大器。
结果第一次下场,便得了个进士。自家相爷为了避嫌给了个主笔的小官,可运到来了躲是躲不过的,无意间得了陛下青眼,直接入了督察院,做了监察御史。
这官位虽然不高,但却是手握重权,整个朝堂上下官员谁不惧怕?更何况,这是陛下亲赐的官职,便是督察院御史都得礼让三分,别提多有面子了。当时圣旨一下,乐的陈相大摆了三日宴席,真可谓门庭若市。上门恭贺者直将相府的门槛都踏破了两条。
于是,在陈相心中,更加没了李氏母女的地位。眼见正房两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两日了,柳氏这心中别提多舒畅了。
不过有时候这事儿就是忖,不想听什么反而来什么。掌管门户的赖嬷嬷,便上报说,今日出现几个陌生人,在相府周围探口风,话里话外打听大小姐的消息呢!
“都打听点什么?”
“也没说什么了不得的,就是话里话外地问听说相府有一位哥儿一位姐儿,怎地整日里只见哥儿不见姐儿。便是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该有些走家串户的交往才是。”
“咱们也不知这都是些什么人,打听小姐做什么,于是便留意了来报姨娘。”
“去告诉门外小厮,今日哥儿公务回来了来我这里一趟。另外,继续盯着这起子人,若还打听,你们也套套话,问问他们只做什么的,别老让人来套我们的话。”赖嬷嬷答应着去了。
等晚间陈明礼回了相府,柳氏便将此事告诉了他。
“你说奇怪不奇怪,安静了10年的人,突然有人开始惦记了?”
“这么些年,那庄子上的消息都是庄头儿回报了来的,咱们也从没去查探过,不如哪天母亲过去看看?”
柳氏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还看的,那庄子以前我可是去过的。道路崎岖不平,一二百里路颠簸过去整个人都要散了。而且那庄子的土地着实贫瘠,当初你父亲请了多少农耕好手,硬没把那地养活过来。那庄子每年产的粮食还不够庄子上那些人养活自己的呢。”
“幸得庄子边上有一大片林子虽然不是我们的,可也没人管,所以叫他们每年砍一些卖出去,好补贴补贴。省的一个庄子拿在手里没有进益不说,还得花钱去补。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可看的?”
听得柳氏这么说,陈明礼便也作罢了,只是百思不解为何莫名其妙会有人突然间打听明珠。便暗暗派自己的人也在坊间打探。
这各方的动静最终都汇集到了忘忧这里。
“看来六皇子是大约才到了你的身份了,这才让人去围着相府打听。”
“小乐,通知陈伯明日一早备好马车,我们去天宁寺上香祈福。”
第二日一早,天空微雨,空气异常清新。明珠嫌弃下雨天路上格外泥泞便不想出门,无奈还是被忘忧精心打扮后推上了马车。
前脚马车慢慢悠悠才离开,后脚便有人把消息报给了卫琤。
“这马车里坐着的是那日抚琴的女子,照样是从林子中出来的,然而在林子另一边并没有马车驶进去过。所以可以断定,这马车必定是丞相府庄子里驶出来的!”
卫琤抚掌大笑,“甚好甚好!”
“备马!咱们也去这天宁寺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