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还是让道长破费了,欠下人情也是不好。”宋问用膝盖托住手炉,拱手道谢。
“洞真所言过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没等司阳道长再言修行之事,道童舍掉托盘,拿着水杯跑进来。
“宋洞真,洞真!我又烧开一杯水,您再尝尝!”
“啊!小心!”
他跑得急了,忘记主殿门槛之高,平日里随师傅进来念诵道经,还有摔倒之时,更何况今日着急忙慌。
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沸水,朝着宋问面上泼洒而去,自然被他轻易接下,清气一扫,水杯依旧一滴未洒的到他手中,连同热气都被他收回。
一息之后,热气重新升起,幽香生津液,宋问说道:“好水惜无茶,道长这里,可是好地方啊。”
“让洞真见笑了,采集霞日之气,以劣法拼凑而成罢了......
童儿过来,怎么如此冒失,也就洞真有妙法在身,要是一老妪在此,可不就难为了?!”
道童稳住身形,低头见苦色,小步移到师傅旁边,说道:“弟子知错,谢师傅教诲。”
又对宋问躬身一礼,言:“惊扰洞真,我心惶恐。”
宋问细品这水,果然有韵味留齿,与烟气混合,更有奇效,他放下水杯,笑着说道:“无妨,小道长劳心看顾灶火,心思乱神,想是疲劳了。”
这杯水可不好煮沸,特别是以凡俗柴木烧火,不亚于以直正铁钉钓鱼,本就以霞日之气聚成,宋问心中明白,司阳道长以此磨练徒弟,灵气斑驳不要紧,费些时日,也可追上同门。
可心气儿不能丢了,持之以恒尤为重要!
司阳道长看过徒儿,确认无事,才挥手斥退他:“洞真无事,你自知其中道理,先去中庭修功课,我等下去指点你,可不要偷懒!”
“是!弟子这就去,洞真还有事,可是呼我前来,秋姑娘可要茶水?”
秋菱愕然,抬头说道:“多谢小道长,秋菱渴了自会去伙房。”
道童再无事,缓步退行,走入外间中庭,今日闭观,不需要去后院狭小的地方练功。
宋问看徒弟又低头看道经,转头对司阳道长说:“道长教徒,我本不该多嘴,可是这刚柔并济,还是要明示善意为上。”
司阳道长神思不在此,听到宋问之语,才抽出拂尘,指着自己的额头,笑着说道:“洞真不知,我这徒儿可是聪明得紧,顽皮起来也难以管教,可不好被他寻到偷闲之机。”
“哈哈!可是讨人欢喜的徒弟,倒是宋问多嘴了。“
“无事,洞真也是提醒我了,还是得不时地‘放纵’他,随他心意也不妨事,总好过歪曲了心思,走上极端。”
司阳道长说到此,目露缅怀之色,许久之后,才又说道:“不知洞真此来,是为祖师之事,还是宝玉之事?”
“都有吧,邪魔有异动,道长还是得与山门保持联系,势单力薄,城隍也看顾不来这偌大的地界。”
“果真如此紧迫?我以化真之境,坐观已久,想不到碰上天地异变,山门不飞书几月才来一封,也不知世事如此无常,真有大修士入我西清?”
“据我猜测,洞真在前,妙真在后,有此类人也不是虚妄之言。”
“还有这等大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