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来时,底下吵得正欢,他们都没发现有一艘云筏降落,几百里山脉,只有这一处是较为安静的,毕竟谁也不敢靠近三大化真法师的气息范围。
宝筏在空中立住,宋问看着那异兽,目有所思。
三名化真修士正围着那异兽,他四个蹄子都被捆绑起来,长绳拖在地上,有些许灵气流转,最主要的还是肚子上那圈法环,将他灵力锁在内窍,不得运使而出。
毕竟不是真我之境,做不到法力布满全身。
那异兽状如牛,以目观之,通体灰白,其上独角青灰,内蕴雷光,深入骨髓,宋问只一看便明了场中对峙的局面,三名化真修士也不是好糊弄的,锁住你灵气,就在远处围着,只各握一处绳头。
你有后手,我有后援,都是谨小慎微,谁也不冒然动手,邵夔三番五次故意露出怯弱的神态,几名修士也不理他,谨记派中长老的忠告,对待这种由假死醒来的妖兽,再多防范都不过分。
宋问的到来,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双方都是看向几十丈外的那道清光。
两人身穿黑白长衫,不似山中修道士,黑衣儒巾之人,比之修者,更像凡俗书生,绸带束发穿月白之人,比之女修,不如说是凡间淑女,妙华春芳。
“不知上修何来?文阳派弟子,杜梁、曹白、谭语,见过上修!”
看着散成半圆的三人,宋问略一拱手,言道:“散修宋问,携徒走寻各处名胜,最喜人间水秀山明,路过此处,可有打扰到各位?”
那异兽抬起头颅,见宋问气机不漏,犹如一体,出言吼断三人之言,急切之语连珠成线:“上修救我!邵夔若得脱身,定会告知你宝玉去向!”
“咄!你前几日与我三人说的又是何事?!”
杜梁站在左侧,大声呵斥他,这牛妖定然是看来人为散修之身,想借势而起,真当他文阳派是蕞尔小派吗?!
“洞真不可听他挑拨,此妖连日来油盐不进,今日为寻脱身计,定然是胡言乱语,待我派长老来此,定会慢慢炮制于他!”
宋问看向说话的杜梁,三人中似以他为首,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围着他排成品字形,说话动作时带着几分戒备。
文阳派?
我可不惧你真人之威,又不是强取豪夺。
也无意为敌,只是将疑虑说清罢了。
宋问一握剑器,三人局促不安的心思暴露在他感知中,他缓步上前,气氛更是紧张,站在杜梁右侧的曹白,其人拢起的手一分,又拱手说道。
“洞真可是要夺此妖,只可惜,未必有您所要的结果,此妖修为不易,可不会开口将保命之物......”曹白打了个关子,抬头自信一笑,言道,“就算交出,洞真也吃不下这般因果。”
宋问可不想他们这般坐立不安,不笑而显平和,回道:“放心,我只问他一事,你们看如何?无论结果怎样,我转身就走,绝不再干涉此事。”
形势比人强,三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长老也不知为何还不至,他们总不能大动干戈,硬抗一位真我境的修士。
追杀一名无跟脚的散修,难道真要掌门真人出动不成?在未触动派中根基的情况下,明照真人可不会轻易出山门。
三人对视一眼,让过道路,在远处垂手而立,宋问谢过一声,领着秋菱走过去,接近这牛妖之时,那身澎湃的血气震骨有声,宋问侧身移到秋菱身前,为她抵挡这血气冲击。
“洞真,您不救我出去,可别想我漏出一言两语,这对于我来说,并无好处。”
宋问立在三步外,平视牛妖的眸子,将剑器往他独角上戳了下,说道:“怎么,你还负隅顽抗不成?正好我这把剑许久未出鞘了,饮你三成气血,也是小事。”
邵夔看着龙螭剑,一出一收的吞吐灵光,以他见识,当是在准备蜕化的阶段,神念传音道。
“洞真可别欺我是妖族,当我不知上古愚......真形之术吗?此剑不违心中之道,才可出鞘,虽然看不出您道承,不过您行进之间,步踏有声,铮铮而显正气,可不像嗜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