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坐在军中准备的马扎上与项启闲谈,尚伯长以军务为名,来往频繁,他心中暗笑不已,项启不耐烦地起身喝骂他,才知道这二位是叔侄关系,不过却是与师门有关。
项启实在被他扰得烦了,推脱不过,才从棚子里走出来,走到宋问身边,搓着手,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宋先生,求您件事儿,可行?”
宋问看着眼前这位不太熟悉的“熟人”,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了当,这可与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相距甚远,也是干脆地应道。
“可以,不过宋某不保证做得到啊。”
“哎~,别急着说,宋某有几件事是做不来的,菱儿,你可知是哪几件事?”
秋菱答道:“回师尊,徒儿有几分拙劣之见,大致是本门功法稀缺,不以道承为事;法器残破,不换取宝物;不收无缘之徒,不去无缘之地。”
宋问点点头,有这么一个徒弟,是很省心,可这听起来,怎么像是他宋某人很吝啬这些物事一样啊?
项启在一旁听完,也是乐了,这没有一条跟自己所言之事有关,便说道:“宋先生放心,决计不会为难您,就是举手之劳。”
“尚潜!你自己过来亲口跟宋先生讨教。”
尚潜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走到宋问跟前,鞠躬一礼,说道。
“先行谢过宋先生,尚潜只有三事不明,望先生不吝赐教。”
“且说来听听。”
“一是修者止境,二是何者为修,三是可得逍遥?”
宋问没想到他会有此类问题,没有立马回复他,只是对项启说:“朝廷也有修炼之法?”
项启答道:“有的,云月观有成法下赐,加上几千年前各派功法流失世间......”
宋问讶然,他原以为尚潜只是机缘巧合习得功法,没想到赵国早已有修行之法在流转,他也不问其中曲折,转过头对尚潜说。
“宋某未到高深之处,只知修者十境,至于何者为修,只能说求仙问道是为修,最后一个问题,宋问自觉修者难得逍遥。”
宋问说到这,话锋一转,补充说道:“不过以俗世眼光来看,宋某也算得享逍遥,尚伯长可还有疑惑?”
尚潜再次拜谢,到一旁沉思去了,项启看着他走远,也是叹了一口气,言:“世上又有几人得逍遥,不若快意人生百年,又哪来这等烦恼。”
“哦?怪不得项巡察使以三品官身,又是负责这等要事,也不曾修行,原来是早已看穿一切。”
项启不在意宋先生的调侃之意,自家人知道有多大能耐,不过也是来了兴致,平日难得闲下功夫思索,正好有人倾听,便说道。
“宋先生自在游人间,不知我等俗世艰难!”
“我与尚师侄都是出身望族,虽不及王都里的皇室子弟,也算有坦途在前,只是俗世难成真修,即时天纵奇才,也难有所悟。”
“还不如尽早舍弃,免得虚度几十年光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