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厚着脸皮又写了一个字，抬头充满希望地去看他。

他认真地看我写完，道：“阿娇的字虽然整体看起来欠佳，但是字形结构端正，只要多加练习，会写得很出色的。”

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辩解，我写字其实很好看的，只要给我一支钢笔。我也读过很多书的，还自学考了公务员，我一点也不差，我其实比你想象得还要好，真的很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告诉他，其实我够资格站在你身边。

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秀，真的是一件很令人骄傲的事。

认认真真写完两张字，把它们捧起来吹干墨迹。自我欣赏了一番，虽然手有点生，但是好在有我强大的学习能力支撑着，字也算是像模像样的。

刘彻把手上的那一篇写完，从我手中接过两张字，另一只手挑了一支朱红色的笔，煞有其事地在纸上圈圈画画起来。

他圈了一阵子又递给我，赞叹道：“很不错。阿娇写字有功底，可惜就是平时没有一直坚持写下去。如果能每天坚持写两张，日积月累，一定不会差的。”

我被这几句夸奖夸得有些飘飘然，像极了被老师上课表扬的小学生。

刘彻把我手上的纸收起来，从另一边的竹简堆里挑了一卷出来，正是我看了两段就看不下去的《左传》。

他道：“你哪里读不懂？我教你。”

我偏头去看他，“你真的能教？”

他有些好笑道：“你是天下头一个敢怀疑当今太子的人。我虽不是当世学问大家，但是教你读些经典还是绰绰有余。”

太子的老师，基本上都是当世文学大家。

我道：“好吧，那我暂且先信你一回。请先生开始讲吧。”

他顿了顿道：“你拿纸做什么？”

“记笔记啊。”我扬了扬手中的纸，“先生讲课，我怕忘了，所以就记下来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他点头称赞道：“不错，既然你这么认真，为师也不能不负责。”

他低头找了一圈，找出一把小尺来，“回答错误的话，要打手心哦。”

我：“……”

……

窗外是浓浓夜色，窗内是一室昏黄。更漏声点点滴滴，似乎能绵延到永恒。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