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头儿,晚上咱们镇可是热闹得很啊。可咱哥俩儿还得守夜到一更天,哎,说起来真是有好事的时候总是轮不到咱啊!”
“你傻啊,小子!你看这天已经黑了大半,不用等到一更天,提前一柱香咱们就可以撤了,你知道我哪来的消息吗?”小跟班听到他的话感到很好奇,班头儿洋洋得意地向小跟班炫耀着自己掌握的消息,他把左手放到小跟班的肩膀上,然后靠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着,
“是上次老陈喝醉酒,我套出来的话,我说这小子为什么值班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什么怨言呢,原来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守夜前一柱香就可以走了。”
“你不说还真不知道,怪不得老陈守夜都带一只香呢。”
小跟班看着班头儿大声笑了起来,也顺手搭在了班头儿的肩上,班头儿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的脑袋里灵光一闪也从身后拿出一支香来,小跟班接过他手里的香赶紧用火折子点着了,两个人坐在一边说起话来。
“你小子以后还是好好跟我学着点吧。”
“还是班头儿的口风来得快啊,一定一定!今晚镇上有鱼标彩头,咱哥俩儿到时候可得好好赌一赌,去年我可是标赢了的,晚上请班头儿喝酒。”
“今晚谁赌赢还说不准呢,小子,到时候我可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说起鱼标彩头都势在必得似的,走到帐篷旁的桌子上讨论起了上一次彩头的惊险刺激。鱼坞镇最出名的就是鱼标彩头了,从渔农捕鱼的鱼篓里面挑选褐色鳞片通体泛黄的鲤鱼,当然尾劲儿也要有力道,最好是那种鱼尾轻摆便能打出一丛浪花的了,然后再选一尾四段红白锦鲤当作把头。渔农们各自在河岸处竖起自己的把头旗,旗子上面绣着鱼形旗标,再外一侧就是投鱼标的人了,鱼标彩头开始前,人们都会根据渔农们的捕鱼技艺投把头,七星漂的抖动都会使标客们的心里一阵晃动,人们都会摒住气息,盯着看有没有标中四段红白锦鲤。
“班头儿,时候是不是差不多了?”
小跟班儿停下来讨论鱼标彩头的事情,他看了一眼越发变暗的天空,班头儿走到木架交叉着的篝火盆前面,然后捡起木架上的一只火把,在疯狂跃动的火盆里点燃了火把头上的松脂油缆绳,轰的一声火苗窜满了整只火把。班头儿拿着火把向几丈远的黑暗处晃了几下,火光划过空气霹雳啪啦地发着响声。
“差不多了,你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赶紧去鱼巷那打听一下,看看今年的把头都压在谁身上。”班头儿转过身把火把伸向水桶里,不远处却传来几声马蹄的哒哒声,班头儿一下子把浸湿一半的火把又从水桶里拽了出来,并且向前高举过头顶。
“哎,你有没有听到那边有马啼声?”
“好像是有一些,我没有听太清楚。”小跟班也顺着渐亮的火光向班头儿说的方位望去,漆黑的一边什么也看不到。
“班头儿,你是不是听错了,这个点了哪儿还有什么人啊!”
“等一下!”班头儿向前挪了几步,手里的火把左右晃了几下,只见黑夜里一抹白色越来越近了,这时候小跟班儿也从木架上捡起一只火把,在篝火盆里引燃向着班头儿的方向晃了晃。”
“班头儿,东南方向有声音,那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咱们鱼坞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