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愣了愣,便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北狄男子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抽出了腰上的佩剑。
谢欢只听得他说了一大串北狄话,然后拿剑对准了自己。
他连忙举起手示意自己无害,心里有些发苦。难道自己刚出虎山便要落入狼窝了吗?
那男子正要挥剑,却见谢欢一个踉跄,显然是体力已经达到极限,背后的伤口撕裂一般地疼痛,谢欢眼前一黑,就这样径直倒在了地上。
那男子心生疑虑,试探地动了动谢欢,却看见他背上已经被血濡湿。
他想了想,没有直接杀他,而是唤人在边上看守,自己走向车队中间的马车。
“禀公主,先前有一个中原人闯进了车队,惊扰了马,应当如何处置?”
男子用北狄话问道。
马车中央坐着的少女穿着中原的衣服,头发却编成了好几个小辫子,满脸无聊地踢着马车下垫着的白狐皮。
这少女正是萧雁雁。
听到男子的话,她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中原人?是男是女?”
那男子犹豫了一下,道:
“扎着女子的头发,应是个女子。”
萧雁雁急急道:
“快把她带进来,让她给我讲故事。”
“公主,不可轻信他人,万一那中原人别有居心……”
话还没说完,便被萧雁雁打断了。
“本公主难道还怕区区一个中原女子吗?”
男子嗫嚅了一下,又道:
“那女子身受重伤,恐怕会污了公主的眼。”
萧雁雁一听,急得直跺脚。
“赶紧把她带进来,再把胡医叫来给她看看……她要是死了,谁陪本公主玩?”
那男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雁雁瞪了一眼。
“还不快去!”
“……是。”
那男子的效率很高,很快谢欢便被带到了萧雁雁的马车上。
萧雁雁看见谢欢背上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冷气。
“公主……这白狐皮是可汗赏的,可不能被血染了呀。”
那男子还想劝萧雁雁,又被萧雁雁别了一眼。
“少拿大汗压我,大汗才不会怪罪他最疼爱的女儿。”
不一会儿胡医也到了,皱着眉头啧了两声,就要脱了谢欢的衣服给他包扎。
“等等。”
萧雁雁忽然开口。
“先前在中原的时候,我知道中原女子都对自己身子看得很重,不能让男人看,不像我们北狄。”
“让本公主来吧。如今这女子重伤,料想也不能把本公主怎么样。”
那男子和胡医互相看了看,竟找不出理由反驳,只好退下了。
萧雁雁拿着绷带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犯愁,伸手小心翼翼地去解谢欢的衣服。
“啊!”
“公主!怎么了?”门口的男子高声问道。
萧雁雁看着谢欢的胸口吓了一跳。
竟然是个男子。
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下来。
“我没事。”
“你们放心吧。”
萧雁雁给谢欢缠好绷带,满意地笑了笑。
这个男子……为何要扮作女子的模样?
他长相如何?
萧雁雁满腔好奇,拨开谢欢落下来的头发,拿了帕子擦谢欢脸上的血污。
竟是他!
萧雁雁一眼便认出了京城给她吃桂花糕的男子。
他叫什么来着的……谢……谢欢?
怎么到了这边疆,还伤成这幅模样?
萧雁雁想了想,还是摇了摇谢欢。
“谢……谢欢,醒一醒。”
谢欢只觉得身上剧痛,但却有一双手一直温柔地抚平他的眉头。
“阿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