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他们挤破了脑袋也不得法门而入,却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捷足先登,又如何不令到他们置气难消?这说话酸一点儿,那也是在所难免。
“怎么?七爷是瞧不起我们这群弟兄吗?”
一只手就这样横在眼前,声音里亦是极尽挖苦。
叶言无心生事,想着这群人嘲讽够了就会自己散去,哪曾想到,这群人根本就不懂得见好就收,反而是变本加厉。
罢了,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硬骨头”,当下软了语气,客客气气:“几位仁兄,梓默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行告辞!”
“慢着!七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只有七爷有公务,我们弟兄几个就是闲人了吗?”
微扬的语气,尖酸刻薄。
叶言面上不动声色,极尽婉转:“兄台多心了,梓默并没有这个意思。想来几位兄台都是干大事之人,又岂会同梓默计较一二?梓默亦是怕耽搁了各位,这才不敢多留。”
“哼!一个小小的捕快,也敢如此嘚瑟!”又一人冷哼出声。
叶言这么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她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却还说她嘚瑟。哎,这群大爷果真是不好伺候啊!
“七爷事忙就直说,还刻意说反话来挖苦我们。罢了,谁叫人后台比我们都硬,进了玄武的门槛呢!咱们弟兄几个,还是乖乖地哪儿凉快呆哪儿去吧!就不妨碍咱们的七爷干‘大事’了。指不定哪天宫里丢猫丢狗的,还得来劳烦咱七爷!”
也正此时,叶言才知道,原来“尖酸刻薄”不只是用来形容女人。男人这张嘴,厉害起来,那也是非同一般。
“哟,这不是千勺妹妹吗?才一个月没见,咱千勺妹妹又水灵了不少!”
叶言才没走出多远,戏谑的声音再次传来,对比刚才,更是恶心。
“姜武,你再动手动脚,小心我告诉指挥使大人去。”
“哎哟,千勺妹妹生气了,瞧这小脸儿给憋屈得?千勺妹妹,指挥使大人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你这等闲事?再说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改天我姜武就找你奶奶提亲去,娶了你过门,那还不都是一家人。”
“你住口,我千勺就算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少痴心妄想。”
“千勺,别给脸不要脸。怎么说我姜武也是堂堂的千户,就你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能入得本千户的眼,那是你的荣幸。”
“姜武你放手,你放开我!”
千勺右手被姜武紧抓在手里,挣脱得一脸焦急,连声音都哑了。
叶言终是停了脚步,折回原地,伸手抓上姜武的手腕,就是猛的一扯,冷冷出声:“她叫你放手,你听不见吗?”
脸上错愕一闪,姜武再次挖苦出声:“哟,七爷不是忙得狠吗?怎么有空管闲事来了?”
“姜武是吧!身为千户,却在这儿为难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叶言从未想过要出什么风头,只是,此人的所作所为,到底是触了她的底线。
“哼,谁是笑话还不一定呢!七爷今天当真是要多管闲事?”
姜武眉毛一挑,咬牙出声,语气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叶言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半垂眼睫,漠然:“皆大欢喜自是更好!但倘若阁下一味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