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累了,又或者只是她心大,叶言睡得极沉。以至于来人入得房中,又伸手拂开了她的衣襟,露出光洁的右肩,她亦没有察觉半分。
叶言没有提起自己在夜王府中“英勇救人”的事迹,东方汐自是也不知晓她这后背靠右肩的伤是从何而来?
他亦只是从她乏力的右手看出些许端倪,这才想来一看究竟。
触目所及,红肿一片,来不及覆上的手指轻微颤抖,亦不自知。
眉眼间终是腾起一抹恼意:明明受了伤,为何只字不提?你这蠢女人,都不知晓痛的吗?
回想起当日老六出手,她亦是如此。哪怕痛不欲生,依旧自己一个人咬牙隐忍,不吐露半句,更别指望她会求饶喊疼。
他是越发看不透眼前之人了:对着他们的时候,她极尽卑微,却从不奉承讨好。这一股子的倔强又到底是从何而来?
药效过后,痛感袭来,叶言便不自觉拧紧了眉头,睡得并不安稳。微微侧身,衣襟便滑开了一些……
东方汐刚伸出的手微滞半空,这才注意到枕头底下露出的白色瓷瓶。拿起一看,不觉一愣。
她怎么会有雪玉膏?到底她在夜王府里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她就是夜王府的人?
“嘶——”
叶言倒吸一口气之后,便又脑袋一沉,睡了过去。
倒不是痛晕过去,而是东方汐及时出手点了她的睡穴。
眼中几不可查闪烁了一下,东方汐将白色瓷瓶放回原处,微微搓了搓双手,这才坐于床前,轻揉起叶言红肿的右肩。
一觉醒来,叶言便觉着肩膀不那么疼了,一心还以为是夜王给的雪玉膏见效奇快,便当宝贝似的收捡了起来。
正欲出门,发现门栓竟然没有栓上。
难道昨晚竟忘记关门了?
叶言微甩了甩脑袋,却也记不大清楚,只得作罢。
“哟,这不是七爷吗?弟兄们,你们知道吗,咱们的七爷这才刚来就立了大功!”
戏谑声起,叶言这才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四人。
“喔?不知是什么大功啊?”
“嗬,这说起来就了不起了。咱们的七爷替圣上寻回了御猫,这还不是大功一件?”
“哈哈……找猫!确实是大事记,毕竟咱们天门这也是头一次去寻猫不是?哈哈……”
来人笑得好不张扬,叶言也权当充耳不闻,自顾走自己的路。
显然,她这置若罔闻的态度,在他人眼中便成了傲慢,显摆。
在凌国,最惹人眼红的差事不是入朝为官,而是入天门为侍。天门,历来都被当成是对一个人能力的肯定。而天门中人,一心追求的,又是成为玄武一员。
这些年来,为了进入玄武,这群人可以说是绞尽脑汁。只是,玄武不比得其它地方,甚至连当今圣上亦无权干涉他们内部人事。而要想成为玄武的成员,历来也只有天门最高掌事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