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看到匣子再次动了动唇,只是这次,阿瞒再也没能听清楚他发出的声音。
“阿爹,是这个吗?”
回应她的是越来越浓重的喘息声。
老先生看着这场景,摇了摇头,不过弥留之际,油尽灯枯时。
阿瞒看着床上的人就这样在一阵急促喘息之后,一下子放松下去,就再也没了动静。
她趴在床上嚎啕大哭,怀里紧紧抱着的是那个木匣子。
又过了些日子,关山月同陆老夫人在院子里赏花,远远地就见贺秋画从廊下转了进来,关山月笑着打趣道:“祖母,您看,贺姐姐来了。”
陆老夫人招呼道:“你这丫头,怎地穿得如此单薄,你屋里头的小丫鬟哪儿去了,这些人也太不当心了,这要是把你冻着了,我要唯她们是问。”
贺秋画羞赧地摇摇头,给她请安,“外祖母,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觉着天气热了,这才不让她们给我挑那些厚衣裳!”
“真的,您看,我这额头上还冒着汗!”说着用帕子故意抹了抹额头然后将帕子摊给老夫人看。
陆老夫人拉着贺秋画坐下,同一旁的关山月道,“二丫头,你看她,是不是个妙人儿?还给我看她擦了汗的帕子,这能看出什么来在?就是有汗珠子,那也早让那帕子吃透了。”
关山月闻言不禁轻笑出声。
“祖母说的是。山月也觉得贺姐姐是个妙人儿!”
几人在院子里的小凉亭下赏花,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气氛融洽,陆老夫人看着贺秋画,又看了看关山月,有些感慨,“我老了,一把年纪的也没什么奢望的,就希望你们几个能平平安安的。山月的事情已经有小九了,再为我们秋画寻得一门好亲事,这事情也就成了。我到时候就等着抱小重孙,看他快快乐乐地长大就是我仅剩不多的奢望了。”
关山月没有吭声,她知道陆老夫人这话是说给贺秋画听的,她只需要在一旁听着就是。
贺秋画听到关山月有小九这句话时,眼眶一红,不过不见泪水,关山月见她站起身蹲到陆老夫人脚边,将头歪到她老人家的膝盖上,眼睛闭了闭答应道:“孙女明白您的意思,一切都听您的。我。。。明白您对秋画的疼爱是真的。”
陆老夫人抬手抚了抚贺秋画的头,这孩子也是命苦。娘去得早,一直跟着父亲在任上。后来虽说有了继室夫人进门,可到底不是亲的,谁能保证她能待她如己出,先前她想推继室夫人下水的事情,贺家来信里并没有提及,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只当她是年纪小,可她不该跑去林氏那里说那些二丫头是灾星的话。
林氏故意让张妈妈过来同她说,也想让她这个做外祖母的心里有个数。
想到这里,她看着贺秋画的眼神不自觉地变得复杂了起来。
贺秋画并未注意到这些,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和表哥是不可能的了。
外祖母的意思是这个,她岂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