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孙悟空等人离开,苏乩和太彤夫人在花亭子里坐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道:“听着你方才那话,莫不是想要炼心?”
太彤一颦一笑自带了十分媚态,只微微抬眼,波光流转间就似有无限情意,她道:“即是赔罪,自然是有些诚意的。”
苏乩:“……”
苏乩一时也是无话。
只怕是这诚意有些吓人了。
不过反正一则并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二则按她个饶看法,能得太彤一次炼心,对玄奘等人着实有很大好处。
三则是,炼心炼心,即是炼心,那只要心中坚定,其实并不会有什么不得了事情发生。
且苏乩料想玄奘等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取经这一路上各种艰难险阻都经历了个遍,大抵不会被一幻境所祸,故而终究没有对此再多什么。
以及,她其实第一次来到这西梁女儿国的时候,便认识了太彤。
太彤看着总是一副慵懒至极媚态十足的模样,实则很有些傲气,第一次见着苏乩的时候,态度十分倨傲。
也是后面苏乩经过了她的炼心,又用古琴和她斗了一回,她这才心服口服,这会儿才能对苏乩态度这样亲近。
苏乩学古琴一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最初她是因着想要借此接触一下人类的情绪才学的,但后面,活的时间越久,她反而觉得,一张琴上堪堪只有几根细细的弦,却仿佛比操琴人本身更清楚个人内心深处的感悟,让她每次摸到那把由她和那谁亲手做成的古琴的时候,心里就总有些不同感触。
故而这么些年下来,她就也一直不曾将其放下。
嗯,这个倒不重要。
却孙悟空等人出了那山谷,在山里转了一回,委实无趣,索性便到了王城脚下,专心等着玄奘出来。
如此这般过了好几日,这,朱八戒正隐了身形,坐在一处高垛子上,漫不经心盯着城门口看,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喊着无聊。
玄奘到底如今还是肉身凡胎,一路上又少不得各种妖魔鬼怪甚至穷凶极恶之徒,是故几人虽则任由他在王宫中和西梁女王掰扯,只除邻一料想他不会那么快出来之外,剩下几日却也不敢走的太远,只在城门口坐寥人,生怕到时候玄奘出来,他们一个没注意,就让其被歹人掳走了。
朱八戒嘴里咬了个草茎,出了会儿神,就声叫道:“大师兄,大师兄。”
孙悟空这会儿在官道旁一棵大树上躺着,微风拂面,又有不冷不热暖融融的阳光透过新生的嫩叶空隙撒下来,霎时间就给人营造出一种分外昏昏欲睡的氛围,听到朱八戒的叫声,他眼睛都没睁,只嘴巴动了动,随意问道:“什么事?”
朱八戒哼唧了几声,叹道:“师傅怎么还没出来?”
孙悟空:“你我都在外面,你既不知,我又如何知道?”
朱八戒:“……”
这委实没法儿聊了。
愤慨的朱八戒没忍住指责了一下孙悟空这种一句话终结话题的行为,引经据典一串长篇大论下来,只换来孙悟空懒洋洋一声轻哼。
朱八戒:“……”
朱八戒就没忍住蔫了一下。
好叭,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了,主要是只安安静静在这里等着师傅出来,没有什么乐子可玩,实在是太无聊了。
孙悟空任由他在那边嘟囔了一会儿,好半晌,冷不丁开口道:“有这功夫,你不如考虑一下太彤夫饶琵琶曲。”
朱八戒疑惑的“咦”了一下,下意识问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她不是了只是普通听一首曲子就可以了么?”
孙悟空:“……”
孙悟空也是一时之间无话可。
顿了一会儿,他才言简意赅的反问了一句:“你信?”
这话虽则只有短短两个字,但听着可真是铿锵有力,于是朱八戒:“……”
嗯,其实并不怎么相信会这么简单。
想也能想得到,若真的只是普通的听听琵琶曲的话,那就不叫赔罪,而是在享受了。
可那会儿那位夫人可是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要他们师兄弟几个为几句冒犯的话而赔罪。
所以理所当然不会是什么享受。
朱八戒幽幽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从垛子上翻身下来,凑到一眨眼凑到孙悟空身边,笑嘻嘻道:“大师兄,你这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孙悟空:“……”
孙悟空想了想,将其他两个师弟也叫过来,就将自己知道的都了出来:“阿乩给了我一点提示。”
“是什么?”
“炼心。”
众人:“???”
没头没脑的,众人一时间并不是很理解,却见孙悟空完两个字就再没了下文,静默了一会儿之后,白龙没忍住问道:“就这两个字?”
孙悟空点头:“就这两个字。”
众人:“……”
众人一时无话。
好一会儿,沙悟净率先开了口:“大师兄,你觉得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孙悟空沉吟一声:“不好。”
见几个师弟因为这个消息都是一副满脸迷惑的表情,孙悟空就又道:“原是句提示,想来不管是什么,我们坚守本心大抵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这么……”
朱八戒声逼逼了一句,几人没有再就这个问题多什么。
也是巧了,众人才讨论完没多长时间,朱八戒坐回垛子上,姿势都还没来得及摆好,一抬眼就见到自家师傅出来。
后面还浩浩荡荡跟了好大一群人。
朱八戒猛的直起身子看过去。
为首的是玄奘和西梁女王。
女王仍旧是十分雍容华贵的姿态,但眼神中却微妙的带出些许忧郁,师傅看着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宝相庄严令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