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周一站在房门外说道:“姑娘,外面有人找您,是从宫里来的人。”
“男的还是女的?”林夭扬声问道。
周一回道:“是位姑娘。”
“那你把她带过来吧。”
等周一把人带过来后,林夭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容妃娘娘身边的香草,看神色有几分焦灼。
林夭隐隐感觉容妃娘娘可能出事了,将香草让进房中后,问道:“是不是娘娘的体寒之症又加重了?”
香草扑通一声给林夭跪下道:“林大夫,求求您救救娘娘。”
林夭忙将香草从地上扶了起来,霭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香草说容妃昨夜在院子里坐了一夜,她和露珠怎么劝都没用,天还没亮就晕倒了,她离宫前,容妃还是昏迷不醒,嘴里还说着胡话。
林夭心说这容妃娘娘也太乱来了,明明体寒入骨还在外面坐了一宿,简直太胡闹了。
给周一匆匆交代了几句后,林夭一刻也不耽误地随香草进宫看诊。
寑殿里候着露珠和一名太医,香草带着林夭进来后,露珠面露欣喜之色,心说娘娘有救了。
林夭坐在床边给容妃把过脉后,让香草留下,露珠便将那名太医送了出去。
“香草,把这些被褥都移开,我要给娘娘施针。”
“是。”
林夭给容妃施过针后,又给她服下一颗用七焱草配制而成的解药,容妃面上才恢复了几丝血色,看着不是那种骇人的僵白了。
“林大夫,娘娘应该没事了吧?”香草问道。
林夭缓缓点了一下头,抬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后,道:“你去厨房给娘娘熬碗姜汤,等娘娘醒来后喂她喝下,驱驱寒。”
香草福身离开后,露珠进来伺候。
“露珠,皇上来过吗?”林夭问道。
露珠咬了咬唇,似有几分犹豫,最后摇了一下头,“娘娘从不向皇上说这些事,也不准我们下边这些人跟皇上说。”
即便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也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深爱的人,林夭看着躺在床上的容妃,一刹那的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林夭守在殿中直到容妃醒来,香草端来一碗姜汤后,容妃让她和露珠都退下,说自己有话单独同林夭说。
“娘娘,先喝一口姜汤驱驱寒吧。”
林夭拿着勺子舀了舀碗中的姜汤,容妃目光恳恳地看着她,缓缓说道:“林大夫,你就成全我吧。”
林夭搁下手中的勺子,看着碗中荡起的涟漪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以略带冷淡的语气开口道:“娘娘的要求,恕民女无法做到。”
容妃黯然地垂下视线,“本宫知道了,你走吧。”
听着容妃悲凉凄苦的声音,林夭心中不忍,便缓和下语气说道:“只要娘娘依照医嘱好好调理身子,我可保娘娘七年无虞。”
“林姑娘,你可知这宫里的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吗?”容妃看着林夭问道。
“失去君王的恩宠。”林夭答道。
容妃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林大夫正值妙龄,可本宫已经四十了,男子与女子不同,皇上正值盛年,本宫却日渐衰老,而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总有一天,皇上会不再记得本宫长什么样子,甚至连本宫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娘娘,人都会老去,即便是皇上,也会老去,娘娘若是担心容貌衰老,我可以为娘娘调制一些养颜的面膏和药丸。”林夭道。
容妃缓缓摇了一下头,“本宫的身子骨本宫自个知道,此生是不能为皇上诞下子嗣了,与其这样无声无息地活着,不如昙花一现,即便不能长久,也能以最美的样子留在皇上心中,这样就算等皇上老了,也仍会记得我的样子。”
林夭叹了口气,“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还记得本宫跟你说过的兰因絮果吗。”容妃道。
林夭缓缓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