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夭抱着紫蛋在阳台上晒月光,翡翠坐在一旁给她念着书局里新出的小说。翡翠那一双碧绿眼瞳,在黑暗中也能毫无障碍地看书识字,连灯油费都省了。至于三百岁的翡翠小祖宗为何心甘情愿地充当免费劳动力,只因林夭如是忽悠道:胎教故事有利于君上早日破壳重生。
月黑风高夜,一道黑影潜入钱三住处,给他喂下一颗毒药后将他击晕,然后将他扛到门边放下,这样一来,明日一早街坊邻居就能立刻发现尸体,处理完一切,黑影迅速离开。
翌日,钱三的邻居王麻子惊慌失措地跑到衙门报案,紧接着,捕头杨万带领两名捕快迅速赶往现场。
钱三瘫倒在门边,嘴唇乌紫,七窍流血,死相狰狞。
经仵作验尸后,钱三是身中剧毒而亡,且脖后有淤伤,应是被人击打所致。
林夭把面放在殷泽面前后,准备退下,他不慌不忙地开口,神情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微妙,“听闻,林大夫昨日与李家二小姐在面馆门口打起来了。”
林夭:“......”这以讹传讹,传得还真够离谱的,“殿下,您误会了,我只是同李小姐说了几句话,顺便打扫打扫门窗,哪有打起来。殿下,您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刚从楼上下来,林夭便瞧见五殿下殷华和谪仙太子的表妹赵蕊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这赵小姐看五殿下的眼神,不一般啊,林夭悄咪咪地在心里这样想着。
“这不是五殿下吗,带赵小姐来吃面啊,快楼上请。”林夭热情地迎客道,面上挂着生意人的招牌微笑。
赵蕊有几分羞涩地垂下视线,倒是喜鹊这丫头答道:“五殿下听闻林姑娘这面馆味道一绝,所以特意带小姐来尝尝。”
“喜鹊,愈发没规矩了。”赵蕊声音虽恼,然眼睛里带着笑意。
林夭正要带这对才子佳人上楼,一伙官兵闯了进来,楼下的客人怕惹祸上身,一窝蜂地离开面馆。
“还没结账呢,把账结了再走啊!”林夭着急地喊道,然并没有什么用。
捕头杨万抬手指了一下林夭,“带走!”声音干练,中气十足。
两名捕快要来捉拿林夭,林夭当机立断地躲到殷华身后,还不忘安慰一下同在殷华身后受到惊吓的赵蕊,旋即探出个脑袋,说道:“五殿下在此,尔等休得放肆。”
杨万虽未见过这位五皇子,然认得他腰上佩戴的那块龙纹玉佩,乃是皇上钦赐,每位皇子都有这样一块玉佩。
杨万带着其他人跪下行礼道:“卑职顺天府捕头杨万,参见殿下。”
殷华抬手让这些人起来后,问道:“杨捕头,不知林大夫所犯何事?”声音彬彬有礼,让人生不出半丝抵触。
“回禀殿下,昨夜家住三元巷的钱三遭人毒害,而这钱三昨天白日里曾与林老板有过纠纷,而林老板又精通药理,属下奉命带林老板回府衙问话。”杨万道。
林夭心下一惊:钱三死了,还是被毒死的。
殷华微侧了一下视线,见林夭虽然惊讶,但并不慌乱,嘴角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杨捕头秉公办案,本王自不会阻拦。”
林夭默默在心里呼唤小六。
“林大夫,你就随杨捕头去趟衙门吧。”
林夭默默在心里给这位顺水推舟的五皇子画了个小圈圈。
“林大夫,请吧。”杨万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夭看了一眼楼上,收回视线后,随杨万离开面馆。
之后,殷华和赵蕊也乘坐马车离开了。
马车里,赵蕊问殷华道:“殿下,那钱三的死真与林姑娘有关系吗?”殷华应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
赵蕊点点头,同殷华聊起最近看的诗词,字里行间,暗藏女儿家的无限情思。
到了顺天府衙后,顺天府尹曹鸿连审都没审就判林夭毒害钱三,秋后问斩。林夭才为自己申辩一句,这曹鸿就以藐视公堂判了林夭二十大板。
板子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林夭咬牙忍着,心里发誓要让这个昏官付出代价。
不知是第十板,还是第九板,林夭听见小六愤怒的声音。
“住手!”
殷澈一脚踹飞那名打板子的衙役,殷灼凌厉的视线一扫,曹鸿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起身前来行礼。
“下...下官参见两位殿下。”
殷澈哼了一声,并不理这个曹鸿,蹲到林夭面前,蔼声道:“林林,你别怕,二哥来了。”
林夭缓缓点了一下头,抬眼望向身旁站着的人,看着他异常冷峻的眉眼,不知为何,想哭。
看见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殷灼心底蓦然一动,抬起视线时,他对曹鸿说道:“本王的人,不是谁都能动的。”声音虽不高,一字一字却冷到人骨头里,可想而知,这话里的警告有多严厉。
曹鸿战战兢兢地磕头请罪道:“下官不知这林大夫是殿下您的人,下官该死,还请殿下恕罪。”
殷灼嘴角掠过一个冷笑,“不知?这京城谁人不知,林大夫是从本王府里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