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无法,只好对二太太道:“二弟妹,你看要不要再去将刚刚那几位太医请回来给姑太太也看一看?”
二太太正要答应着出去唤人,庄裴渝却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没事,多谢大嫂二嫂。我这是一路急着赶回来有些累,又被母亲突然病倒的事情给急的,不碍事,歇一歇就好了。”
大太太有些担忧地仔细观察一番庄裴渝的面色,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这才稍稍放了心。
二太太提议送庄裴渝去隔壁厢房里躺一躺,并且劝说她就是不去惊动太医,也去街上找个靠谱的大夫来号号脉才好。
庄裴渝依然拒绝了,一再谢过两位嫂子后就打算先行回府,收拾一番明日再过来给顾老太太侍疾。
大太太和二太太正要从善如流送庄裴渝出去,一直没反应的顾老太太却尖着嗓子叫道:“你别走!裴渝,你不能走!”倒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几人赶紧又都凑到床边来。
顾老太太一把拉住庄裴渝的手再也不放开,然后挥着手对其他人道:“你们都下去,让渝儿留下来陪着我!”
她攥着庄裴渝的手十分用力,手指的骨节都发白了,还微微颤抖着。
庄裴渝的手被母亲攥得生疼,但看着这样憔悴愤怒恐惧悲伤的母亲,她又不敢叫出声,只能生生忍受着。
大太太和二太太也看见了,却不敢多说什么,偷偷地交换一个眼色,又朝庄裴渝歉意地道:“那就有劳姑太太了。我们就在外面,老太太和姑太太若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行了。”
庄裴渝点点头,道:“大嫂二嫂也辛苦了。”又转身从章嬷嬷手中接过药碗,将她也遣退了。
大太太和二太太有心想向章嬷嬷打探一下她们去广惠寺烧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章嬷嬷本身嘴就紧,又并不知道顾老太太突然变成这样的真正原因,她们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家中其他晚辈也都知晓了顾老太太突然病倒的消息,纷纷赶到延寿居探望。当然,即便进不了内室,见不着顾老太太的面,此时在延寿居露面也是十分有必要的。不然等顾老太太好了以后,没来的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就是了。
大家心照不宣地齐齐站在顾老太太的卧房外面的廊檐下,齐齐露出悲切担忧的神情,但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庄老太爷从延寿居出来后,即刻就派人前往广惠寺了。
到了傍晚时分,二老爷庄裴漠终于被寻回,衣衫虽还算齐整,人却还是醉醺醺的。
庄老太爷也懒得为了他生气,叫人抬了凉水来,兜头就朝他浇了上去。
庄裴漠一个激灵,这才酒醒了,“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庄老太爷的书房外面。
庄老太爷厌弃地挥挥手,不再理他。
到了亥时末,顾老太太终于在女儿的劝谏下用了汤药,又少许地进了几口食,然后大发慈悲地让满院子早就冻得直哆嗦的小辈们各自回去歇息去了,却依然将庄裴渝留在自己的内室中,不让其他人靠近。
此时,庄老太爷派去广惠寺的人也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