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说笑，遇到佛堂就进去焚香祷拜一番。

严夫人说话风趣，语速得当，表情又丰富，什么事情一到了她嘴里，立马变得兴味盎然起来。

说完了她所知道的京城以外各处有意思的风俗礼仪后，严夫人又带着些神秘兮兮和幸灾乐祸的兴奋说起外面流传的各位官员府邸内的秘闻轶事和阴司八卦。

女人们凑在一起，自然都对这样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尤其是这些八卦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格外引人入胜，让人很有些欲罢不能。

顾老太太常年身居内宅，因身份太高，这样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流言反而极少能传到她老人家的耳朵里，所以听严夫人讲起来，觉得十分有趣，经常听到一半，还不忘追问“还有呢？”“后来呢？”

严夫人自然更加凑趣，将自己听过看过或婉转得知的一应密事，全都一股脑地倒给了顾老太太。特别是京城各大家族后宅之间的暗流汹涌暗通款曲暗度陈仓，顾老太太尤为感兴趣，严夫人自是拣了更多这方面的事情来说与她听。

庄裴渝虽觉得这样背后议论不大妥当，但也不好打断，所以也半推半就地都听了一耳朵。

后来走得累了，三人索性就在一处能晒太阳的亭子里坐下说。

静慧大师也是个机灵人，早吩咐了知客僧小意伺候着。知客僧见她们坐下了，赶紧又吩咐小沙弥奉上热茶和素点心。

严夫人说完了文官武将的后宅，又说起朝中功勋贵戚内院的八卦。

这次说到了庄裴渝的婆家襄国公府。

庄裴渝直觉不妥，刚出声阻止，顾老太太就沉着脸瞟了她一眼，示意严夫人接着说。

对于顾老太太来说，襄国公府是自己的亲家，其府中有什么阴司污秽，她当然要知道，而且是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

严夫人瞟了一眼庄裴渝欲言又止的神情，又转头看向顾老太太炯炯有神的目光，轻轻一笑，又朝身后站着侍候几人的仆婢们瞟了一眼。

严夫人的丫鬟当即低着头退了下去。顾老太太见状，也皱着眉朝身后挥了挥手，章嬷嬷见状，也带着伺候庄裴渝的丫鬟和婆子轻手轻脚地退到离亭子十几步远的地方才停下。

顾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严夫人。

严夫人略带窘迫地一笑，道：“老太太勿怪，只因奴家想起来这件事有些非同小可，以免人多嘴杂，不得不小心一些。”

顾老太太沉着脸点点头，又抬抬下巴示意她快说。

严夫人压低嗓音凑到两人面前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述起来。

此时天气正好，阳光明媚，小鸟啾啾，简直不像是寒冬腊月，反倒像是阳春三月。亭子周围植满了许多四季青，连接着不远处开得正盛的腊梅，暗香浮动，交相辉映。站在亭外的众仆婢也都难得放松地享受着如此舒适的氛围，虽不敢到处乱走，但胆大的几个也都开始四处张望，交头接耳，对寺庙的景象布局品头论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