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最后派去探查的斥候却传回一条消息,说是他们有一位一直守在静弧山那处山谷前的伙伴,前段时间看到有一位游医前往静弧山采药,他们本没指望能再见到那游医,却不想月余后,居然看到他完好无损地从山谷处走了出来!”
外面的声音暂时停了一会儿,估计也是觉得不敢置信。
穆抒衍一听到游医两个字,马上警觉起来,心口剧烈地跳动个不停!
还好,外面站着说话的二人估计都是谋士一类的读书人,并没有练武之人那种过人的视听能力,且两人说得十分专心,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穆抒衍这边的动静。
只听程启芳接着道:“只是那游医背后背着的药筐子没装着几根药材,手里却拿着纸笔不停地边记忆边勾画着什么。
“那位仁兄见到居然有人能活着从静弧山的死亡之谷里走出来,大感惊奇,马上认定此人绝不简单!
“遂报了同伴,着人跟踪查访,几个月后,直到这名游医回到自己家中方才知晓,原来此人名叫穆石杰,乃是滇池境内的一名普通的游医,专给人看些跌打损伤的小病,因喜好游山玩水,描摹丹青,闲时就借口采药,四处走访。所幸的是他家中还算富足,也不需要靠他看病挣银子养家糊口。家中只有一妻和一个小女,十分普通的出身。”
穆抒衍听到这里,捂住嘴,眼泪无声无息地流进了指缝,又流进了袖口和脖颈。
那是她的父亲!
“侯爷听闻这个消息后大喜,想要派人去收拢这穆石杰。可谁知一来二去之后,居然叫侯爷查出这穆石杰一家也不是简单的!”程启芳说到此处,仿佛故意买了一个关子。
果然,只听那卢智耀急切地问道:“哦?怎么个不简单法?启芳兄快讲!”
程启芳又吊了一会儿他的胃口,方才道:“原来这穆石杰并非是滇池本土长大的百姓,而是多年前由大宁这边潜入滇池境内的!而且他这游医的身份也是假的,他的真实身份是已故的大宁首辅庄埘当年派去滇池潜伏的细作!其目的就是走访滇池全境,绘制出详细的地形图和军事布防图,以便大宁日后攻打滇池所用!”
卢智耀不解地道:“这舆图大家都知道啊!不是府里的四少奶奶带进来的嫁妆吗?这样说来,这位四少奶奶就是那穆石杰的女儿咯?”
程启芳道:“不错!四少奶奶将舆图交给侯爷,侯爷大公无私,转手就奉给了朝廷......只不过,此图已非彼图了!”
这次他不等卢智耀再追问,接着说下去了:“下面这些话可是万分机密,我也是看在智耀兄曾经救程某于危难,这才告知于你的,智耀兄可千万不能再告知给第二人知晓,要不然若是被侯爷听到,你我二人可都是活不了了!”
没有听到卢智耀的回答,估计应该是拼命点头了。
程启芳又道:“侯爷想要这幅舆图已经有很多年了,但那穆石杰十分狡猾,又异常敏锐,知道自己被人盯住后,搬过好几次家,所以后来侯爷派去的人都跟丢了他们一家,为此,侯爷还发作了好几个跟了他许多年的老人。
“直到前几年,侯爷的心腹无意中撞见了一位穆石杰的家仆正带着些散碎银子和衣服首饰逃命,心中起疑,抓住了一审,这才审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