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舆图交给皇上,交给朝廷!”庄裴泾的声音犹如金玉相撞,斩钉截铁。
庄老太爷闻言一愣,转而目光如炬直盯向庄裴泾。
庄裴泾肯定地点点头,道:“嗯,只有这样方可斩断一切后顾之忧!”
庄老太爷脱口道:“此事老夫不是没想过,可万一舆图引发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新一轮争斗,就有可能导致朝局动荡,天下难安啊!”
庄裴泾道:“伯父只需秘密将舆图上交给皇上即可,至于皇上会如何定夺,我们做臣子的也只能拭目以待了!皇上英明神武,自然知道怎样处理舆图更合适!”
庄老太爷皱眉陷入了沉思,半天都没有再说话,书房里一时落针可闻。
庄裴泾也静静地微垂脑袋站在原地,连袍角也不曾动一下。他知道庄老太爷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在衡量得失利弊。
自他昨晚听穆抒衍讲了那些之后,心里就拿定了这个主意,务必不能像前世一样,让庄老太爷一直将舆图留在自己手里,而是应该主动上交给皇上和朝廷!
当初庄老太爷往滇池派遣细作的事情是秘密进行的,并没有得到朝廷和皇上的许可。虽则是他老人家深谋远虑,一心为大宁的万世基业考虑,可这种做法还是有些欠妥。若有人诬告他私自通敌,后果将不堪设想!
阿衍说,前世的首辅府倒台,被抄家流放,最大的罪名就是通敌卖国!所以为绝后患,舆图必定不能就这样秘密扣押在自己手中,而是应该交给皇上,让皇上亲自定夺!
庄老太爷细细思索后道:“守君言之有理。可此时将舆图上交,皇上若问起伯父为何要将舆图留存许久,直到此时才上交,伯父要如何作答?”
庄裴泾心中早有应对,微笑着道:“阿衍刚进京时,她父亲绘制的舆图当时就被滇池朝廷派来的刺客抢走,然后她的乳娘陈氏又趁乱卷走了她所有的随身物品。
“此时伯父何不将这两桩事合成一桩事来看?”
庄老太爷犹疑道:“守君的意思是......”
庄裴泾道:“伯父大可以找绘图高手按照阿衍交给您的布帛上的舆图,再临一张上交给朝廷,只要禀报说是穆大人的真迹,直到现下才被找到就可以了!甚至还可以将如何找回舆图的细节上奏,以增加事情的可信度!”
庄老太爷闻言一拍手掌,高兴地道:“对啊!老夫怎么就没想到?穆石杰的真迹早就落入滇池朝廷之手,攻克滇池之前,谁也无法一窥全貌。老夫若着人另外临摹一幅,只要图样不变,自然对日后攻打滇池没有任何影响!而这样也就能对皇上有所交代了!”
然后他又沉吟道:“至于那个陈氏,卷走穆丫头的财物属实,且直到现在也杳无音讯,生死不知,即便日后现身指认舆图的真假,其证词也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庄老太爷兴奋地在屋中来回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可穆丫头交给老夫的这份布帛上的舆图留存在手里,始终是一块热碳啊!守君觉得伯父要不要将其烧毁,一了百了?”
庄裴泾道:“暂且不要!伯父难道不想知道前段时间到底是哪些宵小觊觎这舆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