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敛右笑。
一路开下去,到了晚,还没有到达地点。
车里开着空调,但是乔敛右还是不舒服,毕竟他没有不穿衣的癖好,身边突然传来动静,疑惑地看过去,只见温月白冷着脸,将他的西装外套褪下来,摔给了他。
乔敛右碰了碰衣服,到底是穿在了身。
随后,他说:“困了就睡会儿。”
温月白理都没理他。
乔敛右也不在乎一样:“不困就跟我聊聊天,嗯,说实话你那个未婚夫不怎么样。”
温月白说:“你更不怎么样。”
乔敛右撑着额头,看着窗外的路灯,听到这句话,也不生气:“我的确不怎么样。”
温月白看向了他。
怎么说呢,她能说他,他却不能说他,因为她心里头会因此不舒服。
可是,她依旧无视了自己的真情实感,开口道:“你知道就好。”
“但是我比你的未婚夫好多了。”乔敛右说,“如果今天有人敢来这样抢走我的未婚妻,那他得踩着我的尸体才能带走我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温月白嘲讽地弯了弯唇,“你还能想起你的未婚妻,真是不容易。”
顿了顿,她说:“既然你对你的未婚妻那么真心实意,为她没了命都行,你就更该好好对她。”
乔敛右总觉得:他们不在一个频道。
他回头审视着她:“我跟你讲你那个未婚夫不行,你在跟我说什么未婚妻?”
温月白没忍住,踹人可能是会瘾的吧,她一抬脚又踹了下乔敛右的小腿,随后才觉得郁闷了一天,到这里可算是痛快一点了。
乔敛右闭了闭眼,忍住疼,“温月白,你简直无理取闹。”
温app下载地址xbzs月白说:“我看你才是无理取闹的鼻祖,你不无理取闹,我现在能坐在你的车里?!”
乔敛右一时竟无言以对。
因为,温月白说得对。
乔敛右扣住她的手腕,在她瞪大眼的时候,低下了头。
如果这样,就能让她闭嘴的话,那就这样吧……
温月白拍着他的后背,掌心都拍疼了,还是没挣脱出他的桎梏,也没能让他放开她。
她眼尾微烫。
看着他闭眼睛,置疼痛而不顾,多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她慢慢地,攥紧了他的西装一角。
十几分钟后,乔敛右放开了温月白。
温月白背过了身,看着窗外,指甲几乎刺进掌心里。
她刚才是怎么了?
她自嘲地想,她真是罪孽,她怎么忘了自己的身份,怎么也忘了他的身份。
他能忘了他有一个未婚妻,她不能啊,她真是,太过分了。
也许人低落到极限,眼皮就会沉重,在叠加的疲惫中,沉沉地睡去了。
乔敛右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抬手把温月白搂过来,让她靠在了他的怀里,他则是清醒地看着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忽然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似是他困住了她,其实是过去困住了他。
他在强留,她在不得已。
他闭了眼睛,头微微低下,算了,不想了,既然已经开局,那……就这样吧。
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他就放手。
也或许,她会重新爱他呢?
想到也会有这样一个称心如意的可能,他依然忍不住为之高兴。
温月白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温暖的卧室里,她躺在床,睁开眼睛,刚要起来就看到了身边的人。
乔敛右还在沉沉地睡着,外面已经天明,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光透过窗照进来,她看着他的脸,伸了伸手,却在碰去之前回过神,终究是落在了被子,为他盖好。
温月白想,自己真是可以做圣人了……
竟然为一个强盗盖被子。
她移开了目光,轻轻地下了床,站在窗前抱住了自己,外头的桔梗花开的很好,她恰好知道它的花语,是真诚永恒的爱。
可其实桔梗还有一个花语,是绝望的爱。
温月白靠在窗,想她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他突然的出现,他好像不会离开的坚持,她很怕,可是对谁都不能说。
一次那么怕的时候,还是他的父亲告诉她,他在诅咒她的奶奶,那时候她也很怕,怕他那几近疯狂的爱,会伤害到他自己,会伤害到奶奶,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知道,不能这样放任下去,她知道,不能再优柔寡断,否则,她的奶奶和他,她最重要的两个人,可能就会遭受到毁灭性的冲击。
所以,她做了分手的选择。
而他们甚至都没有好好告别。
如果没有遇见。
可没有如果。
背后传来了动静,温月白竟然莫名得有点紧张,苦笑一声,回过了头。
乔敛右慵懒地靠在床,看着她。
他说:“早好,温月白。”
温月白默默无声。
乔敛右说:“待在我身边,就那么不开心?真抱歉,那你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快乐起来了。”
温月白别过头,余光看着外头的桔梗,突然问:“这花是谁种的?”
乔敛右随着她的目光往窗外看了一眼:“你喜欢?”
“问问而已。”
“哦,我的未婚妻种的。”
“……”
乔敛右问:“这是什么花?”
温月白冷冷看着他,告诉他:“这是桔梗花,花语是真诚永恒的爱。”
乔敛右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温月白就是知道他根本没有放在心,她走近了两步,告诉他:“你的未婚妻或许是借花告诉你她对你的感情。”
乔敛右勾唇:“那又怎么样?”
温月白坐在床边儿,她说:“我们谈一谈吧,别逃避现实,认认真真地谈一谈。”
乔敛右看着她:“洗耳恭听?”
“你是你的未婚妻的。”温月白面无表情地陈述,“我也有未婚夫了,我们何必打破彼此生活的平静。”
乔敛右道:“你就是要说这个?”
温月白看向他,不解。
乔敛右无奈:“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难道你忘了,我恨你吗。”
“温月白,我不是来跟你谈情说爱的,我是来审判你的,所以我打破了你生活的平静,却并不影响我的生活,你懂了吗?!”
温月白眼中的光破碎成灰,审判……
她问:“这对你的未婚妻就公平吗?”
他说:“这跟你无关。”
“你该不会在为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担心吧?温月白,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更实在一些。”
乔敛右去了浴室。
——我恨你。
——审判你。
哪个更可笑?
温月白作为被审判的那个人,她也不知道。
乔敛右再次出来的时候,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温月白没回答他。
乔敛右走向她:“不要跟我玩儿自闭这一套,温月白。”
温月白开口:“我没有。”她平静地看着他:“没必要。”
乔敛右说:“你也觉得幼稚吧。”
温月白起身:“我饿了。”
“下去吃早饭。”乔敛右看着她主动的背影,嘴角微勾,这女人适应力是真的强,不愧是孤儿。
乔敛右跟着走出了房间。
穿过了客厅,温月白走进了餐厅里,直接在位子坐下,拿起牛奶就喝,拿起面包就吃。
但乔敛右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在压着火呢。
他想:被关起来了,不得不适应的人如果换作他,他也会,心里有火……
哈!
可关人的这个人,天天面对着被关的人的冷眼,其实就好过了吗?!
吃完了早饭,温月白又去看桔梗花了。
乔敛右在书房处理完工作,出去的时候,刚好是吃午饭的时候,他看向了窗前的温月白,说:“你喜欢桔梗花,就去摘两株回来看着。”
温月白冷笑挖苦:“这就是你对喜欢的理解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摘了这花,这花就会死。”
“不摘这花,这花也会枯。”乔敛右说,“花生来的意义就是供人玩赏。”
温月白吐出两个字:“高见。”
转身去的地方却不是花园,而是餐厅。
乔敛右是真的不爽了。
她什么意思?
他是看她喜欢,所以告诉她,她有摘花的权利,到头来,这也是他的错?!
怎么那么难伺候呢?!!!
乔敛右叫了管家过来,就说了一句话:“把院子里的桔梗花都摘了。”
“啊?!”
“然后把它们送给温月白。”吩咐完乔敛右就走去了餐厅。
徒留管家一人无奈叹气:年轻人都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吗?!
他真是……唉!
温月白看到乔敛右黑着脸坐在对面,不得不说,气他,她真的感到了真切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