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禾此时的脑子犹如一团糨糊,但同时她也知道寻找筝儿这件事情此时与寻找真名录之事可以合并为同一件事情了。
她现在只有一种感觉,好像所有之前在她眼前所呈现出的一道道清晰的线索如今都悄然消失了,会州落夕阁、秦州妙胜院、定州陆家宅中得到了一个个引导他们不断在路上奔涌的线索,如今全部也失去了意义。
她心里感到一阵怅然,颓然的趴在了桌子上,失望道:“感觉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不知道当初筝儿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勇气要将这样的事情管上一管,明明是看得到的艰险和困难,她仍旧要管!”
许令仪走过去轻拍了一下的她肩膀,温言道:“禾,这件事情很难,不过你也坚持到如今了,或许还没有那么糟糕,我方才所之事,兴许能让你想起来些什么!”
文清禾坐直身子,苦笑道:“即便是能想起来什么,我此刻大概也懒得去想了!”
许令仪脸色严肃起来,坐在她身侧认真问道:“筝儿想要放弃?”但语气依旧温润。
文清禾叹一口气,道:“目前还没有想过放弃,但是可能会在下一秒,我只是只是看到闫大哥的信后,觉得我们的努力没多少价值!”语气十分低落和哀沉。
许泓突然插言道:“禾,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话音刚落,文清禾猛然抬头看向父亲,她在心里狂叫:对!就是绝望,非常绝望!!
但表面十分冷静的回应父亲:“阿爹的对,因此我,之前的努力在此刻好像并没有显现出多大的价值,相反的,我看到了我们在这股力量面前的无助和绝望。”
许泓笑笑,看了一眼闫稷,眼神中似乎涌动着不明道不清的悲伤,但是他依旧笑着:“那禾觉得闫稷的付出,值得吗?”
文清禾哑然。
许泓继续道:“筝儿所做的一切,值得吗?”
文清禾看到父亲眼睛后,似乎被里面浓烈的悲伤感染,文清禾突然哭了出来,她哽咽道:“阿爹,我错了!”
许泓安慰道:“无妨,其实禾这样的感受我与闫稷,甚至参与在这件事情中的人都有过,这种绝望和无助我们是理解的,只是”
着又扭过头看了一眼闫稷,道:“只是如若我们都沉浸在这绝望中,那么谁来与他们抗衡,谁来保护身后站着的万千宋人?!”
文清禾用力抹掉眼泪,重重的回应一声:“嗯!”
可能从此以后,她不会再有这样懦弱的表现或者想法了,想想自己生活的时代有多好,因此她从未体验过那种国将不国的危机感,这种感觉都是书本中的文字告诉她的,她也从没有深入到这种卫国卫家的危险事情中来,在她的时代这样的事情自有人去做,所以很多人啊,享受着这些人在外拼死拼活换来的安稳环境,渐渐都变得赖洋洋软绵绵的,甚至也不会感恩了。
文清禾只是这大多数中的一个,此时的她面对这样的形势和环境,也不会产生做英雄的感觉,但至少别让自己变成只懂得往后湍懦夫。
闫稷将桌上的信纸缓缓收起,起身给许泓作揖后,缓步走出房间,许泓立即着人亲自护送他回府院去。
文清禾的眼眶还微红着,他看着闫稷一步一步往出走的时候,内心深处隐约闪动着的某种信念也随着他的步伐一点一点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