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筝急忙垂下握着湛卢剑的手,用另一只胳膊挡住徐许令仪的手,故意取笑道:“哥哥不是不喜欢这代表着杀戮的剑啊刀啊之类的凶器嘛?”
许令仪谄笑道:“那是哥哥以前不懂事随意的气话而已!”
许意筝挽了一个很厉害的剑花,将剑横在眼前,对哥哥道:“那现在呢?”
许令仪看着妹妹手中通体玄黑的剑,神情突然变得肃然起来,只听他怔怔的:“边疆戍卫的将士是不是也会佩剑或者佩刀?”
许意筝将湛卢剑往许令仪那边推了推,回应道:“那是自然了,将士们可是要拿剑上阵杀敌的!”
许令仪顺势拿起湛卢剑,不禁发出一声惊叹,湛卢剑通体黑色,这种颜色会给旁人一种厚重坠沉的感觉,但事实并非如此,湛卢剑很轻,轻到许令仪误以为自己所握并非一把剑,而是一直干枯通直的木棍。
许令仪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把剑,最后也只简单的了一句:“好剑!”作罢,但在这之后,他又在心里想,若是这样的剑为边疆的将士所配,在战场上他们也会所向披靡的吧!
随后两人进屋,许久不见面的兄妹二人争相着近来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欢笑连连,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在距京城两百多里的老家钧州神垕镇,因为他二人而引起的一场无缘无由的骂战已经在酝酿着并即将爆发。
那日之后,许令仪继续在自己的怀皓堂里给人看病,依旧很少回家,但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已经蔓延开了。
许意筝此时也在京城家里,她听到很多人都在自己的哥哥是个好色的风流公子,还都是因为他才让许家那位筝姐变得不知礼数,只知四处与男人胡混。
许意筝慢慢的也才知道,那些人所谓她只知与男人胡混中的男人,就是霍义行,许意筝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无语啊,竟然把那子给牵扯进来了!”
对于评议自己的那些不入耳的脏话,许意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是评价哥哥是个好色之徒的诸多谣言,她听了后总想要争论一番,因为她相信哥哥就如相信自己一样,她不是旁人口中那样目无礼数水性杨花的人,哥哥自然也不是风流好色之徒。
只是当许意筝在为自己的哥哥以言语的力量争取清白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反而会坠入闲言碎语的漩涡中,若只是一个人,她尚有回击的余地,但是当很多人站在她身侧对她一些莫须有的脏话之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击。
行走江湖时,遇到十恶不赦、作恶多端、让百姓不得安宁的人,许意筝拔出湛卢剑一击即中即可。
但是如今她手握湛卢剑,不知道该击向谁,那些谩骂她与哥哥的人,好像也都不是十恶不赦的人,这要怎么打?
许意筝走在街上承受着人们异样的目光,觉得如芒在背,异常不适,但这背后的芒刺,她的湛卢剑砍不断也刺不破。
她想向哥哥求证一些事情,一日得闲便到怀皓堂去找哥哥。
许意筝还未走近怀皓堂,远远看到医馆门前站着很多人,带着狐疑戒备,她缓缓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才知道外面这些人不过是一些看热闹的路人罢了,只有被他们圈在里面的人才是让这条街吵闹喧嚷的主要力量。
她们是妓坊里的姑娘,数来总共有八人,身侧都带着丫鬟,他们站在怀皓堂的门前吵嚷着、唾骂着、哭喊着,许意筝听得出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声音,都是对哥哥许令仪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