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猗举袖掩唇,笑道:“我早就在这里了,年初与你们在秦州相遇,之后我便回京了!”
文清禾笑道:“这样啊,别站这里了,我们一起走吧,只是此时我阿爹阿娘不在家中,阿兰可能要白走一趟我家了!”
陈兰猗吩咐随从抬着轿子跟在她与文清禾身后,一边走一边笑道:“无妨!我便和你叙叙旧,我倒要听听你这一年都去哪里疯了。”完伸出手指嗔怪的在文清禾额头上戳了戳,笑骂道:“你是疯够了,可知我们有多着急?!”
这一举动让文清禾之前感受到的疏离感在瞬间土崩瓦解,她想坦白,告诉陈兰猗她不是许意筝的事实,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此刻哥哥也不在身侧,没有证人她就不会轻易相信,想想都麻烦,于是便打消了坦白的念头,笑道:“我错了我错了!”
行至中途,一直妍妍谈笑的陈兰猗忽然正色道:“筝儿,你还在怪我吗?”
文清禾猝不及防,本能的反问:“什么?”
陈兰猗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眉目间隐含着疑问和不解,她紧紧盯着文清禾,继续道:“我当初在做抉择的时候,你曾阻止过我,可我并没有听你的话,执意嫁给了高将军!不瞒你,嫁过去之后不久我便后悔了!”
文清禾停下脚步,愕然的看了看跟在她们身后的几位随从,轻声道:“别了,被你家随从听见不太好,万一他们”
她话还没完,陈兰猗便抢道:“他们不会泄露一个字的,筝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执着。
文清禾哪里知晓当初的事情,其中缘由还没人给她细过,当初自秦州一别,只听许令仪大致了一下,她并未细问,更何况自那之后他们便投入到其他事情中,谁还记得起问这个啊!
但此时她的种种慌乱并未表现的很明显,她盯着陈兰猗看了一会儿,提剑的手从右手换成左手,随即淡笑道:“阿兰,我在江湖中行走的久了,见了世人诸般的身不由已,纵然当时的我很生气,但毕竟年轻,如今我不会计较那么深了!”
行了吧,这样挺宏观的,不过自己只能这么了,再具体一点她真的不知道该咋圆了,文清禾在心底暗暗道。
此时此刻,她再一次深刻觉得,还是做自己最轻松啊!
不过这番话还真的起了一些作用,陈兰猗听后感动的哭了出来,激动的拉住文清禾的手,道:“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好开心,谢谢你筝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那一夜两人同塌而卧,文清禾听陈兰猗着他婚后的不如意,并出言仔细安慰着,而她将在会州秦州定州这一路遇到的有趣之事与陈兰猗听了,听的过程中陈兰猗对那种自由自在随意不拘的生涯心生向往,又喟叹着自己不该嫁给那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总之,两人一人抱着一个被角,面对面侧躺着,时而发出大笑时而低声细语的呢喃,一直闹到接近辰时才双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