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荣紧紧握着手中的木棍,黑夜里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迎着凛冽的北风默默的点了点头。
韩宅灯火通明,站在远处看去,那里一如往常热闹,家仆提着灯笼裹着厚实的冬衣在院中各处巡走,院中隐约有哭声传出。
两人来到韩宅门口,霍义行安排文泽荣守在门口,告诉他若是发现有人出来,敲晕即可!
说完霍义行一跃跳上屋顶,借着黑夜的掩饰,飞向正堂房顶,趴着细听房中动静。
悄悄掀开一片屋瓦,霍义行半边脸被室内涌出的光照亮,他趴着的位置不对,大半实现被梁柱以及帷幔挡住,只能看见站在对面的韩老三以及跪在地上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身形消瘦,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薄衫,白色里衣衣领似是被人撕扯过,身上处处可见的鞭打伤痕,有的甚至还在滴着血,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女子身侧还跪着另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大声哭喊着,向站着的人求饶。
韩老三一脚踹在青衫女子身上,但她并未倒下去,转头看着韩老三,骂道:“做下这丧尽天良的事情,即便得到你想得到的,今后也不会安生!”
霍义行听到女子的声音,顿时心跳加速,这不是昱儿是谁?!但是她身旁的那位姑娘又是谁?感觉很眼熟!
韩老三:“你废话说尽有何用!”
他趴在房顶,眼看韩老三提脚又要狠踹昱儿,危急关头时身旁的那位姑娘,毫不犹豫的挡在了昱儿身前,那一脚踹在了姑娘腹部,登时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浑身也是伤的昱儿,抱起昏过去的那位姑娘,浑身颤栗,哑声喊道:“阿萄!阿萄!!”
趴在房顶的霍义行怒火冲天,他看着昱儿身上滴血的伤痕,心里痛到不能自己,抬头观望了一会儿,见巡院的人走过,便扔下一片房瓦,引得韩老三与另一人疾奔而出。
霍义行挥起大刀,在房顶劈开一个大洞,他从洞中飞落而下,站在昱儿面前。
这一举动让室内的昱儿受到了不小了惊吓,慌乱中捡起身侧掉落的残木,在尘土飞扬中胡乱砍杀。
发髻披散,衣衫凌乱的她,在奋力自保的时候,忽被一人紧紧拥进怀里,她本能的挣扎着,忽听那人说道:“别怕,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昱儿倍感安全,霎时间眼泪奔涌而出。
但来不及好好感受他的怀抱,昱儿附身扶起阿萄,对霍义行说:“你带阿萄离开这里,将她托付给我阿娘,我去找阿爹!”
霍义行依言背起阿萄,同时拽住要离开的昱儿,道:“韩叔叔我找到了,此刻便与伯母在一起,我带你们离开!”
昱儿拒绝:“不!此刻不是走的时候,我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指使三伯父,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霍义行问:“你如何做?”
“我自有办法!”
“我陪着你!”
“不必!你带阿萄离开,是生是死,我独自去,不连累任何人!”
“昱儿.....”
“以往都是霍公子护着我,但这次,我不要你护着!”
霍义行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昱儿,笑道:“那好!我在前开路,你断后,我们一起将阿萄送出去!”
昱儿皱眉道:“只送出去?”
“对,外面自有人接应!”
昱儿惊到:“莫不是筝姐姐?”
“不是.....不多说了,走吧!”
霍义行挥刀割下帷幔一条,将阿萄与自己绑在一起,必要的时候,他还要迎击敌人,这样做也是以防万一。
昱儿手持匕首,背靠霍义行,缓缓退出房间。
屋内是无任何干扰的,但屋外韩老三早就带着人站在门前恭候他们出门。
霍义行紧了紧缠绑在腰上的帷幔,看着韩老三,他的头顶肩头已落了一层薄雪,看来已等候多时。
霍义行大概估摸了一下对方的人数,看着前方,却对一旁的昱儿说道:“你三伯背叛了韩家,无非为名为利,你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对自己的家人赶尽杀绝?”
昱儿也是紧盯着自己的伯父不放,回应道:“自然为名利双收!打我的时候逼我说出阿爹买下的那匹缂丝布的下落,简直莫名其妙,我怎会知晓!”
霍义行闻言想起当日在少室山比武时遇到的那件事情,低头喃喃说道:“怎么又是缂丝!?”
他悄身昱儿说:“严公子说缂丝上的图案,可能隐含着某种重要讯息,这大概是他们逼问你的缘由!”
台阶下的韩老三突然拍了一下手,然后就见两人架着文泽荣自人群中走出,将五花大绑的他随手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