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譞与肃顺坐了下来,肃顺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桌子上的炭炉烧的正旺,炭炉里的火在河风的吹摇下不停的摇曳,不多一会,水便烧开了,肃顺取出茶叶放入杯中,注入热水,
少许,一股清香的茶味便萦绕亭中,奕譞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道:“原来节度使还泡的一手好茶。”“有时是喜欢泡泡茶,也算是调节心情。”
“哦,那节度使现在是心情好呢还是心情不好呢?”“我想,任何人被同盟者欺骗,心情都不会是好的。”“节度使这话可就是大的误会了。”
“哦?第一次是王爷带人将在下的人杀的一个不剩,第二次是通知皇上的夜队前来救人,如此还是两次,难道这是误会?”
奕譞抿嘴一笑道:“不错,但这并不是欺骗,于我们的结盟更是不构成威胁的。”“嗯?这倒是令在下糊涂了。”“这个时候还不是他死的最佳时机。”
“如何讲?”“他有嫡子,今年才四岁,若是他身亡,那必然是由幼子登位,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还不是由国相雪无踪掌权,可节度使与雪无踪的事,想必就不需要在下再多言了吧!”肃顺笑了出来,
道:“醇郡王对在下,还真是上心啊,既然如此,那这次是在下冲动了,那王爷认为,我们下一步是要怎么走呢?”
奕譞饮了口茶,道:“在下倒是有一计,可杀他与雪无踪。”“那在下,洗耳恭听。”
肃顺侍妾独自站在池边看着水池里游来游去的红色锦鲤,手里投下鱼食,它们便一起围了过来,看起来十分好看,可肃顺侍妾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笑意,自己和这鱼不就是一样的吗?
不过是别人心情的玩赏,心里的思绪,沉入了着水池,直到一个声音传来,“原来姑额娘在这。”肃顺侍妾只听声音便知道是夫人梅洌霜,回头恭敬的行礼道:“妾见过夫人。”
一身玫红的节度使夫人温柔的扶起肃顺侍妾,道:“都在一个院子里,不必这样客气。”话音甫落,身侧以为面容姣好,气质温柔的女子道:“礼还是不可废的。”
梅洌霜闻言,道:“又没有外人,不必太计较。”肃顺侍妾低下头,道:“陈姨娘的也有道理,夫人宽厚带人,妾心里,真不知该如何感激。”
梅洌霜拉过肃顺侍妾的手,道:“有什么好感激的,大家都在这个地方,和和气气的不就过去了吗?”“是夫人大度。”
“长衣心里有事从来不和谁倾诉,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我一个女人,太多事情也不好过问,常常只能看着他愁,可只有你,他喜欢听你的筝,好似能让他安静下来似得,
看着你时,他的眉眼都是温柔的,我也喜欢看他这个时候的样子,安静且与世无争,呵呵,其实,我又需要计较什么?
他是节度使,他注定不属于我一个人,这后院里的姨娘这么多个,我也没为难过谁,更何况,是长衣真正可以解忧的。”
肃顺侍妾只是低着头细细的听着,道:“夫人永远是肃府后院的主人,这是无人可以撼动的,姨娘们再怎么样,也不敢在夫人面前放肆。”
梅洌霜微微笑着,道:“你是个聪明识趣,知进湍女子,我不会为难谁,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总之,我希望我可以和你做朋友。”
这句话太意外了,肃顺侍妾抬起头看着高贵的梅洌霜,道:“是妾高攀。”
月华下,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坐在院子里,和着瓜尔佳缚均一起看着月,明朗的月光驱不散哀愁,拉着瓜尔佳缚均的手也显得百般不舍,瓜尔佳缚均似乎也看到了姐姐的忧虑,道:
“姐姐不要担心,父亲的病会好的,放心,家里有父亲和我,不会有事的。”看着比自己的弟弟出这样的话,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心里倒是欣慰,抚摸着弟弟的头,
道:“姐姐知道,缚均和父亲一样,都是男子汉。”“嗯,对了,姐姐,明你就要和姐夫回王府去了是吗?”“是啊,姐姐,是嫁出去的女儿了,不能在额娘家待的太久,明,就要回去了。”“姐姐,你,你以后,还会常回来?”“
当然了,姐姐会想父母和弟弟你啊。”瓜尔佳缚均闻言终于笑了出来,道:“姐姐,那以后如果姐夫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帮你打他。”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闻言笑了出声,道:“好。”完拍拍弟弟的头,心里却是无限的感概。
姐弟两人在院子里相谈甚欢,共享家人之乐,一声沉闷的咳嗽传来,姐弟两人回头看去,只见瓜尔佳长寿披着件披风走到院子,姐弟两人赶紧站起身,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一脸担忧的道:“气还凉,晚间有风,父亲怎么就出来了。”
话间已走了过去搀扶瓜尔佳长寿,扶着瓜尔佳长寿在凳子上坐下,又是两声咳嗽,瓜尔佳长寿才叫一对子女坐在身旁,对着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道:“恭王福晋,原本你都嫁出去了,额娘家的事也不该你多操心,
只是现在,父亲的身体自己也知道,怕是没多少时间了,你是长女,家里许多事,还得你多上心。”话间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嫡子,道:“缚均你几岁,你也要多操心,月咏,月安,缚遥,虽与你不是一母同出,
但也叫了你这么些年的姐姐,以后,只怕也要你留心了。”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低着头听着父亲的话,道:“父亲的哪里话,他们也都是女儿的弟弟妹妹,女儿怎么会不放在心上。”“父亲知道你孝顺,男人嘛,三妻四妾的总是免不聊,更何况是在皇家。”
瓜尔佳长寿的委婉,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姐弟也听得明白,三人心系彼此,却不知奕欣何时已在在树丛花下,静静听着交谈的话语。
恭亲王嫡福晋瓜尔佳氏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道:“女儿知道,况且女儿自己的身体,不能为王爷延续香火,还有什么资格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