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詝一早起身,先到供奉了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五位皇帝御容的绥成殿行礼,然后乾清宫受贺。乾清宫内设了卤簿请驾,丹陛大乐。
以皇子和亲王、郡王为首,贝勒贝子、公侯伯子男五等封爵、文武大臣、翰詹科道,一律蟒袍补褂,各按品级序列,在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鸣赞之下,雍容肃穆的“庆平”乐章之中,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庆贺大礼。
初九午时赐宴,仍旧在福寿园。皇帝升座、赐茶、进膳、赐酒,不断地奏乐、不断地磕头,等这些仪注完毕,王公大臣个个汗流浃背,委顿不堪,最好回到私寓,解衣磅礴,好好凉快一下,无奈这是办不到的事。
奕詝赐宴以后,赐入座听戏,虽然只是个的常在,好歹也能列席其中,杏贞忍着一身汗,乖乖地听戏,只眼巴巴等着皇上赐食、赐文绮珍玩,不定还能赏点例银,杏贞不能走也舍不得走。
万寿节过后暑热一胜过一,奕詝政务堆积如山,到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皇后逝世对他的打击在临幸后妃这件事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几个月,奕詝极少翻后妃的牌子。
众嫔妃心急如焚,只能到康慈皇太妃那里去哭诉,求康慈皇太妃劝劝皇上。康慈皇太妃召来奕詝:“皇上,国事虽然劳累,但是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初夏已至,不如带着嫔妃们到圆明园避暑,也好散散心。”
虽然无心散心,但是既然是养母的意思,也不好拒绝。安德海呈上了随行圆明园妃嫔的花名册,奕詝随手扔到地上:“按规矩办即可,不必特意请示朕。”
安德海笑着捡起花名册:“皇上,康慈皇太妃为了皇上真是费心费力,还特意让人从江南甄选了四春入园,哟,瞧瞧奴才这就给露嘴了。”
奕詝不再话,安德海默默退下。奕詝仿佛想起了什么:“兰常在在不在册内?”
安德海笑容僵住了:“回皇上,按规矩,贵人之上的位份才能随行圆明园,所以……”
奕詝翻着折子:“把她加上好了。她不是一直想去圆明园吗!”
且,胭雪回到佟家,别人对她倒和以前一样,只是隆科多的夫人,总是看她不顺眼,过不了几,必要寻个由头,或者数落她一顿,或者把她的丫头骂一顿。
佟国维对隆科多:“亏的我还活着呢!我要是死了,你妹妹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都是胭雪性子太好了,要是瓜尔佳福晋,早就和她闹起来了。”
隆科多又羞又愧,无言以对。佟国维:“不行,得给你妹妹找个好人家。我看奕詝相貌英俊,举止潇洒,谈笑风生,待人接物又从容自若,办事又周到。”隆科多有些不情愿:“我们家也是大家子,何必非把女儿送去给人家做妃嫔呢!”
佟国维指着他的脑袋骂他:“你个没良心的哥哥,你不真正为你妹妹想,反倒只看重虚名。要是没地位的人,巴巴地娶个寡妇做正室,必定是图我们家。
倘若我们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了,他就虐待我的胭雪。”佟国维叹了一口气:“我的胭雪太软弱,我只希望她能嫁个好人。
隆科多还是不情愿:“可是瓜尔佳福晋已经嫁到他们家了!”佟国维语重心长:“难道亲上加亲就不成了?知根知底的不更好?
再,奕詝现在回来了,奕欣也回来了,嫁到紫禁城,她们姐妹可以在一起,有瓜尔佳福晋帮着,胭雪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了。
瓜尔佳福晋一直对奕詝的夫人赞不绝口,既然瓜尔佳福晋和他夫人处的好,他夫人自然是错不聊。给你妹妹提亲的事,就交给你了。”
隆科多是个一等侍卫,和奕詝同是正三品,可是仗着父亲是国丈,姐姐是皇后,心里看不起奕詝。无奈被父亲逼迫,只能到紫禁城上来。
这时候,奕欣一行人还没有回到京城。奕詝一听隆科多的来意,沉默了。隆科多:“既然你不愿意,我就回去禀明了我阿玛。”
奕詝拦住他:“哥哥,别急,我只是想我刚刚被贬了官,所以有些迟疑了。我当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胭雪的意思。”
奕詝这样一,隆科多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只能甩袖子走了。佟国维一听:“他果真同意?哎呀,刚才老夫也是被你媳妇给气糊涂了,才故意将你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去问了!”
佟国维皱着眉在屋里走了几圈:“还是问问胭雪的主意,到时候再去紫禁城赔礼道歉吧。你去!”隆科多也不绕弯子,直接和妹子一。
胭雪羞得脸绯红:“胭雪听父兄安排。”隆科多肺快气炸了:“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奕詝?”胭雪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喜欢。”
正在佟国维犹豫不决之际,紫禁城的宫女突然送聘礼来了,还送来了一把和田玉如意。胭雪听了,也不避着了,大大方方地出来。
紫禁城的宫女一看,胭雪都自己出来了,自然不言而喻了。杏贞一回来就听,奕詝又要娶一个妃嫔。瓜尔佳福晋就在她身边:“兰常在,你必须得反抗了,我会支持你的。”
宫女:“正是四夫人您家的四姐。”瓜尔佳福晋:“我姐姐,去,我让保保打烂你的嘴。”瓜尔佳福晋向前一大步,就要打人了。
奕欣扯住她的手:“别闹了,我们回去。”瓜尔佳福晋像是和自己赌气,“不可能。”,喝一杯茶水又一句“不可能。”又喝一杯茶水。一直把茶壶都喝空了。
杏贞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往储秀宫自己的院子走,走到廊上,见到自己让宫女们收拾的花园收拾地不错。花园里又种几棵柳树,树木成荫。
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开败了,只剩下些枯聊荷叶。几只金鱼无助地吐着泡泡。杏贞自己坐在塘边那大石头上,看到花园里的丁香、海棠、芭蕉、紫藤萝、夹竹桃也败落地不成样子了。
杏贞突然感时花溅泪,默默地流起泪来。突然身后又一个声音:“喂,到处找你,你在这里啊。”那人也坐到石头上:“怎么了?”
杏贞把头一扭:“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真不是东西。”那人笑着:“我本来就是人。别生气了。啊!别生气了。”杏贞问:“奕詝,你什么时候对胭雪有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