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我在想阿玛和额娘。听,阿玛和额娘是在阿玛被皇上擒获囚禁的时候,才在一起的。”奕詝:“嗯。听是。”
杏贞:“奕詝,太皇太后身边的苏穆尔嬷嬷和我太皇太后给格格取名东宓。东就是承认格格是爱新觉罗氏的骨血了。而宓则是安静祥和的意思。可是我的日子过的怎么这么不安静呢!”
杏贞靠在奕詝肩膀上:“奕詝。也不知道我阿玛和额娘是怎么样过日子的。阿玛足足比额娘大了三十岁,可以当额娘的阿玛了。”奕詝突然哭了。杏贞并没有在意:“是什么样的力量使他们有勇气抛开世俗的眼光,在一起呢?”
杏贞看奕詝眼泪一直流个不停,也有几分伤心。杏贞也哭了:“奕詝,对不起,我不该和你那些话。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我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奕詝的声音很低沉:“杏贞,杏贞,我不是阿玛的孩子。”
杏贞以为自己听错了。奕詝靠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耳语:“我是皇考和额娘的孩子。”奕詝一边呜咽一边吐词,已经听不清楚他到底在些什么了。杏贞抱住他,和他一起哭起来。
今年实在是怪异,才四月初,,河南就下起了暴雨了,黄河泛滥,周遭人民受苦。黄河被泥沙塞满了,运河自然就通不了了。南方的粮食进京成了大问题,南方的粮食进不了京,大家没饭吃。京城里的物价飙升。
朝臣们提出了两种治水的办法,修坝和建堤。皇上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修坝。奕詝对这件事很有意见,奕詝上奏:“皇上,只有筑堤才能把河水束缚住。”
有人明明白白提出异意,皇上不想多,就让朝臣们论辩。
已经论辩到中午了。奕詝还是不服:“黄河上游往下流水的时候夹带大量泥沙,到下游的时候逐渐逐渐泥沙沉淀,河床高起,水大之后就溃决。金朝攻打宋朝,把黄河决了,豫北的黄河决了。一片汪洋,沿河的民众陷入水深泽国入郑”
索额图:“宋朝人软弱,怎么能拿如今和过去相提并论?”奕詝:“无论何时,皇上都该以史为镜。金末黄河大坝崩溃,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明末,黄河大坝在开封决口,偌大一个开封城都没了。皇上,只有大堤才有用!”
奕詝见皇上不话,继续:“皇上,黄河不是决堤就是堵塞,是永远没有安宁的时候的。我们能做的只是修一个尽可能坚固的工程,让问题迟一点发生。”最后这句话到了皇上心坎上。
皇上:“奕詝,朕还以为你只是荫生,没什么文化,没想到,你还读过这么多史书,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给朕举荐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举荐好了,朕可以考虑你的主意。”
奕詝脱口而出:“靳辅。”皇上点点头:“你要知道,要修大堤,现在国库空虚,这银子从哪里来。这样奕詝,当初你阿玛也是户部尚书,朕现在就任命你为户部尚书,你来给靳辅筹银子。任命靳辅为总督河道提督军务兵部尚书专门负责修堤。
靳辅也是治河的老手了,可是他却曾经因为治河而获罪,因为皇上投入了很多的钱,却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成效。这次皇上是被迫接受了奕詝的方案,如果皇上认为靳辅治河不见成效,奕詝很可能一起获罪。
奕詝虽然升官了,可是却仿佛在后背上悬了一把匕首。奕詝闷闷不乐地回家,随从早已经把这个喜讯传回紫禁城了。家里的妃嫔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奕詝看到她们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心里顿时火气冲。
这一,刚好杏贞在家。奕詝就到了杏贞的云舒院。杏贞正在算账。奕詝:“皇上升我做户部尚书了。”杏贞:“我听了。”奕詝:“如果我不能好好帮靳辅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了,不定是引火烧身。”
杏贞把手里的账册放下:“靳辅,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除了他,谁都不能胜任治河这件事。”奕詝坐下:“可是,他曾经因为治河不利而获罪。”杏贞:“比起治河不利,靳辅更大的罪是把皇上逼的太紧了。他要的治河的费用已经成了朝廷的一大负担。”
杏贞看到奕詝很沮丧,安慰他:“你相信我,靳辅第一次治河是在康熙十六年,我十岁时就曾听皇上偶然提起过靳辅的治河方略很不错。可惜成本太高。”奕詝:“河运并治。”
杏贞:“是。黄河和运河同时治理,要舒浚河道,还要加筑大堤。束河水来冲淤沙。这每一项都是要钱的,可是朝廷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你的任务比靳辅要难很多。”
杏贞见奕詝闷闷不乐,突然笑起来:“至少你现在当上户部尚书了。”奕詝:“只有你明白。”杏贞想:有时候,明白反而更多痛苦,还不如不懂。如果我也和她们一样,就不用面对这些难题了。
这一,杏贞早早地就把宝利票号的事务打理好了,杏贞心里很乱,不想乘轿子,一个人在街上走。走到了一个胡同口,从这里进去,就可以到胤祺的家。这个胡同是那么熟悉,胤祺娶福晋,已经娶琳福晋,侧福晋还有庶福晋。
她就停在那里,就那么站着。担着担子卖烧饼的老妇问:“姑娘,你是不是在等人。杏贞摇摇头。杏贞突然想胤祺是我什么人呢?他现在算我什么人呢?他是五皇子,我是个从被带到青海长大的女人,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杏贞对跟在身后的宫女:“去给我雇一顶轿子吧,我走不动了。”老仆:“是,夫人。”忽然,胡同里闪出一个饶身影。折扇,香囊,玉佩……胤祺。杏贞感到莫名的伤感,眼泪不知不觉落下了,可是,她却在笑。然后杏贞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