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奕欣闻轿进门,喜堂布置与各地相同,拜堂仪式则稍异,多由奕欣。主香者和奕欣、佟姐皆遵赞礼声动作。赞礼者喊:行庙见礼,奏乐乐起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赞礼者接着赞唱:升,平身,复位!跪,皆脆!
接唱:升,拜!升,拜!升,拜!又唱:跪,皆脆,读祝章!由一个十三四岁儇跪在右侧拜佛凳上读毕。赞礼者又唱:升,拜!升,拜!升,拜!整个过程总称为“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最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其间,奕欣、佟姐在拜堂时,有抢前头跪习俗,谓谁跪在前面,以后就可管住后者,致闹出边拜边踢垫子,奕欣拂袖而起拒拜的笑话。
奕欣执彩球绸带引佟姐进入洞房。脚须踏在麻袋上行走,一般为5只,也有10只麻袋,走过一只,喜娘等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意谓“传宗接代”、“五代见面”。
入洞房后,按男左女右坐床沿,由一名福寿双全妇人用秤杆微叩一下佟姐头部,而后挑去“盖头篷”,佟姐看到了奕欣,满心欢喜。奕欣却没有认出佟姐就是那在鼻烟壶店里遇到的那个姐。
意示“称心如意”,谓“请方巾”。奕欣稍坐即出,佟姐换妆,客人吃“换妆汤果”。而后,奕欣、佟姐邪拜见礼”,论亲疏、辈份依序跪拜见面,称“见大”。拜时起乐,堂上摆大座两把,受拜者夫妇同坐,如一个已故,则亦按男左女右就坐,另一把空着。
拜毕赐红包给佟姐,俗称“见面钱”。太太不掏红包,谓“媳妇自家人”。佟姐与同辈见面则作揖,若辈拜见时,佟姐亦给“见面钱”。之后,举邪待筵”,佟姐坐首席,由4名女子陪宴劝食,佟姐多不真吃。
筵毕,喜娘陪佟姐至厨房邪亲割礼”,有捞粉丝、摸泥鳅等习俗,谓之上厨。婚宴散了,奕欣才被人抬回了新房,已经是烂醉如泥了。瓜尔佳福晋怎么叫都叫不醒他,自己在床沿上坐着等了一夜。第二,奕欣又醒晚了,急急忙忙地带着新娘去给太太请安。
一直到坐到饭桌上,他才仔细地看了新娘一眼。奕欣想:有点眼熟,这个佟姐长的也太大众化了。杏贞也仔细看着新娘,在瓜尔佳福晋给太太请安的时候,杏贞就认出了她。
这会在饭桌上看着奕欣对新娘还很生疏,想来还没有认出来。杏贞想:帮人家买了一个鼻烟壶,竟然得了一个新娘,奕欣这子赚大发了。想到这里,吃着吃着没留神,被呛着了。
奕詝左边坐着溪月,右边坐着晴昭,宓雯左边坐着晴昭,右边坐着于萱。宓雯想告诉奕詝这件事,却苦于够不着。一吃完饭,奕詝马上被溪月,晴昭,和于萱簇拥住了。
宓雯很想告诉奕欣这件事,可是奕欣刚刚成亲,这时候正是需要避嫌的时候。宓雯又想起了奕詝的“好好老实呆着,少惹事。”二月都要过完了。奕詝也准备带宓雯回丰台了。当然,奕欣也要带瓜尔佳福晋回丰台了。
瓜尔佳福晋从来没有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一路颠簸,不仅晕车了,腰也酸,屁股也疼,走过了山中碎石铺就的羊肠路,就看到了满眼的黄土。第一次离开京城的感觉真不怎么样。
瓜尔佳福晋要不就假寐,要不就从马车的车窗看骑马的奕欣。只和杏贞了几句客套话,杏贞也想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瓜尔佳福晋:“这一路上大多是山,没几户酒家,晚上住哪里?”杏贞:“一会会有驿站。”杏贞突然拉住瓜尔佳福晋的手:“瓜尔佳福晋,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鼻烟壶。”
瓜尔佳福晋拿开她的手:“我记得,可有人不记得了。成亲都两了,他连正眼瞧都没有瞧过我。”两个人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杏贞有点幸灾乐祸:“这就急不可耐了?”
瓜尔佳福晋有些害羞:“别的那么露骨好不好?哎,正经的,我怎么看你都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怎么他们你是康熙八年二月生的,现在已经三十了。怎么回事?”杏贞好好得思考了一下,到底该怎么才准确。
瓜尔佳福晋猜度:“你是冒充的,你不是鳌家的人?”杏贞:“简单来,我是用我姐姐的身份嫁给了皇上。”瓜尔佳福晋问:“你亲姐姐?”杏贞答:“同父异母的。”瓜尔佳福晋接着问:“那你姐姐呢?”杏贞答:“死了。”
瓜尔佳福晋感叹:“真够复杂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瓜尔佳福晋问:“那你阿玛死后,你们家已经败了,你怎么还能嫁到紫禁城呢?”杏贞答:“指腹为婚。”
瓜尔佳福晋豁然开朗:“哦,就是你们家败了,叶赫那拉老太太为了让你嫁个好人家,就你是你姐姐。你几岁了?”杏贞答:“二十了。”瓜尔佳福晋:“我也二十了。你几月生的?”杏贞答:“八月。”瓜尔佳福晋:“我比你大,我四月生的。”
到了黄昏时分,终于到了驿站,瓜尔佳福晋第一次见到驿站。驿站有两层楼,面南背北。前院里左右两边一层是护院,打手房,杂役房,大院有饮马池,杂物房。正对大门左边是会客厅,右边吧台后为掌柜的休息室,进门左右两边为厢房,一般客人住楼上全是包房大厅穿堂后就是后院。
左边一层是橱房,右边有厕所和伙计住房。右边二楼楼上为店铺家人住,一般叫东厢左边二楼上一般是妓女住和其他的,叫西厢。后院后边是马房!和草料场,储藏室!
瓜尔佳福晋刚刚和杏贞了话以后感觉好些了,这会看到这种场景,一阵恶心,又要吐了。瓜尔佳福晋心里叫苦不迭,可是又没有办法。一安排好卧房,瓜尔佳福晋就进了楼上的厢房。
奕詝:“四弟,你把饭菜督楼上去吧。我们也回房去吃。”坐了一马车,杏贞也很难受,胡乱吃了几口菜,就歪到床上去了。刚打了个盹,奕詝叫她起来洗脚。杏贞迷迷糊糊地起来,脚被热水一烫,忽然清醒了。
杏贞像想起了一件大的事:“奕詝,你知道吗?我认识瓜尔佳福晋,奕欣也认识瓜尔佳福晋,就是他还不知道他认识瓜尔佳福晋。”奕詝坐在板凳上给杏贞洗脚,她滔滔不绝地讲着。
杏贞着她和奕欣上街以后怎么遇到了瓜尔佳福晋他们怎么买了鼻烟壶然后一起去鸟市看鸟却没有买。奕詝已经给她洗完脚,擦干脚好久了,只等着她完再去倒洗脚水。杏贞却没完没了起来了。
终于不耐烦了,奕詝无奈地:“好了,等我去倒了洗脚水回来再。”等奕詝再回来的时候,杏贞已经又睡着了,连睡衣都没有换。奕詝也骑马赶了一的路,想到不待再叫醒她了,奕詝自己也合衣睡下了。
萨克达皇后的葬礼就在一片萧条和寂寥中过去了。到了草长莺飞,杨柳发芽的时节杏贞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在减轻,咸丰二年在一片萧瑟里到来了。
皇后过世之后,杏贞少有机会见到皇上,只有在痛经发作的那几例外。奕詝仿佛是和什么人约定好的一样,每个月杏贞痛经发作的时候,奕詝都会来看看她。
这奕詝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杏贞已经睡下了,仍旧是抱着皇后给她的那两个匣子。
杏贞将白玉酒壶提到自己嘴边,对着壶嘴灌了一口,在奕詝皱眉之际,忽然身子一扭,声音又娇又作:“皇上,嫔妾一心一意待您,您却看上那只狐狸精,把嫔妾丢在一边,嫔妾一时想不开,才会故意针对她!哪怕嫔妾千万个不好,也是因为爱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