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俩这么乔瑛若倒没那么急了,亮那会儿才生,恐怕现在人还在睡着,她过去也不上话,就先去给老太太请安,恰好跟乔瑛芷她们一块儿到,知道王媛娘生了,她们也正要去贺喜。
等吃了早饭,又陪老太太了会儿话,她们便要告辞,可老人家心里惦记曾孙女,也要去看看,也不管自己着了凉还病着,不能见风,而拗不过她,乔瑛若做主答应了,老人家顿时就乐呵起来,高高兴兴随孙女们一道过去了。
恰好刘氏也在,不过她也忙得没空闲,偷空过来看看,不了几句话就要去前头招待来府上的客人。
她走后,老太太没坐多久觉得乏了也走了,乔瑛芷她们因还有事,就跟着离开了,乔瑛若没走,到屋里去看她侄女,越看越喜欢,还伸手要抱,乔绩怕她把孩子摔了,没让抱,惹来好大一通埋怨。
埋怨够了,乔瑛若又欢欢喜喜地看侄女,想到今是中秋节,灵机一动就和乔绩:“也是巧了,正好生在中秋节,哥哥,不如给她取个名,就叫中秋如何?”
“不成。”乔绩不同意,觉得这名太随便,完又转身抱着女儿心哄着,生怕话把人吵醒了。
“中秋哪里不好了?”乔瑛若咕哝道。
乔绩听到了,无奈地摇摇头,看妹妹不高兴,想想觉得中秋还成,就妥协道:“好好好,都依你,就叫中秋,只是等你嫂子醒了我还要问问她,她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知道了。”乔瑛若这才满意,笑嘻嘻地去摸中秋脸,只是她手还没伸到,门帘子就被人掀开,乔纶一进来便咋咋呼呼地问:“我侄女呢?”
“哇”中秋被吵醒,立马张嘴哭起来。
孩子声音细细的,却耐不住嗓门高,哭声响得刺耳朵,霎时乔绩是连杀了乔纶的心都有了,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因怕吵到里间的王媛娘,就暂时不跟他计较,抱着孩子到西屋去了。
知道自己惹事了,乔纶摸摸鼻子,一句话都没敢再。
等乔绩走了,乔瑛若过去在他身上捶了一拳,气道:“嗓门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乔纶弱弱辩解:“我这不是高兴嘛!”
“哼!”乔瑛若不想再和他话,转身进里间看王媛娘。
到晚上中秋节家宴,王媛娘自然到不了,乔瑛若怕她一个人寂寞,饮了几杯桂花酒,也没坐多久,和老太太还有刘氏了一声,便一个人过去了。
她从园子里走,过节正热闹,府里丫头们估计也都在各自玩乐,一路走来竟没看到人。乔瑛若刚过回廊转角,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她险些没撞上去,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鬼怪之物,可见身量不对,等看清楚是谁,顿时没好气道:“大晚上的走路也不知道出声,还以为是吓饶东西,都快吓死我了。”
崔珩被她这话逗得笑起来,看看周围问:“姑娘怎么在这儿?”
大晚上的园子里也没人,瞧着黑黢黢的,要不是回廊上还挂着灯笼照明,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乔瑛若拿手帕当扇子扇了几下,走了这么久,她额角都出汗了。边和崔珩:“想去看看嫂子。”
“我送姑娘去。”崔珩提议道。
乔瑛若本来想不用,但是看周围这么黑,心里也有些害怕,可又不想显得自己胆,就故作不在意地:“随你。”
随你就是要他送的意思,崔珩还是听得出来,他抿嘴笑笑,带着乔瑛若从径穿过去。
今日月亮圆满,又大又亮,方才席上乔瑛若只顾着吃酒,倒没有抬头细看,这会儿没旁人在,园子里又静悄悄的,她却是有闲暇看了。
崔珩见她只顾抬头看月亮,也不注意脚下,怕走不稳摔着了,就伸手扶住她:“姑娘仔细脚下。”
“你扶着我不就成了。”乔瑛若反手抓住崔珩胳膊,也没望他,边看着上月亮边:“我方才想起一句诗,前儿才读的,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诗仙写得,他写得可真好,你以前的人和我们看得都是同一个明月,那我们的后人呢?”
“定也是同一个明月。”崔珩回答道。
“为什么呀?”乔瑛若扭头看向他。
崔珩忽然想摸她的头发,但忍住了,笑道:“相对于古人,我们也是后人。”
话到这里就行了,可乔瑛若却非要向他问出个所以来,便又继续问道:“如果明月不在了呢?”
“不会不在。”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崔珩回答不上来,只能无奈地:“姑娘是在为难我吗?”
确实像是为难,乔瑛若笑了两声蒙混过关,转而找了别的话:“这会儿前头宴席还没撤,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手还抓着崔珩胳膊没放,崔珩注意到了,但却没吭声,装作不知道和她:“大少爷没过去,我饮了几杯酒觉得有些醉了,就想回去躺着,顺道过去大少爷那里看看,还要恭喜他得了贵女。”
闻言乔瑛若却瘪起来嘴,她还以为崔珩是不放心自己走夜路才要跟着去,原来是要去看哥哥,亏她还欢喜了半响,真真是自作多情。
崔珩留意到她脸上神情不对,不知道是被自己的话伤了心,试探着问:“姑娘脸色不太好,可是吹着风了?”
这话出来乔瑛若气得直瞪他,“我脸色哪里不好了?用不着你来。”
末了冷哼了一声,扭头把他抛在了身后。
崔珩忙追上去,先认错:“是崔珩的错,姑娘不要生气。”
看他认错态度良好,乔瑛若得意地抬起下巴,大度地:“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念在今儿是中秋,我就大方点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