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往旁边挪了几步,躲开青尾,一脸嫌弃地说道,“七月你洗手了么?怎么下手就抓?”
青尾咂巴咂巴嘴,满不在意地在衣服上揩了揩油,笑眯眯地说道,“好吃好吃。”
银环将糯米糍递过去,悠悠问道,“你这又是去哪儿玩了?又去诸天寺了?”
青尾一手油酥肉,一手糯米糍,啃得不亦乐乎,拨浪鼓似地摇摇头,“不是。上南风那里去了。”
“又从树上摔下来了?”银环想都不用想,青尾必然又是在鸢琼树上打盹的时候摔下来了。
青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说话。
她确是找南风拿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却不是自己用的。
她这几日对那小小和尚兴趣甚浓,跑到寺院里捉摸了他好几次。
昨日又去,却不小心害得小小和尚从石阶上跌下来,圆溜溜的脑袋上鼓了一个青紫的大包。
青尾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便赶紧找南风拿了最好的药膏,准备明日送去。此事她也不想告诉银环,免得她又说自己惹事生非。
银环看着青尾清丽的眉眼,纤薄的肩颈,有些恍惚,从前那个小孩真正长成一个少女了。
自己虽总说要将她嫁出去,但心中总觉她还小,挑好了夫家也不过是先定下来,还可以再玩几年。
今日细看,倒真的是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了。
银环百感交集,虽总说要将她嫁出去,但认真一想她出嫁的画面,心中竟有些酸楚不舍。
怎么会轻易舍得她离开呢?
青尾自出生就跟着银环了,银环怕老,让她唤自己“姐姐”,可一路走来,操的全是当娘的心。
银环发了好一会儿愣,醒转过来时,有些疲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老了。
青尾与初十玩闹着,银环眼神落在桌上的药膏上,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南风的脸闪过脑海中。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
南风素来对青尾极宠溺,青尾只要犯了错,一准往碧水崖上跑,让南风护着她。
南风也总是微微笑着,任由青尾将自己推出去面对凶神恶煞的银环。
他总是温柔笑着,轻轻摇着手中折扇,拿出些青尾叫不上名的好东西递给银环,三下两下便平了银环的怒气,也顾不上收拾青尾,笑眯眯地折身回去了。
银环静静想着,抬起眼皮朝青尾看去,悠悠问道,“青尾,你觉得南风如何?”
“什么如何?”
青尾看着最后一块油酥肉犯了难,是吃还是不吃呢?
初十一把拿起来塞进嘴里,不顾青尾那杀人的眼神,含糊不清地说道,“南风啊,那人不行。面上含笑,背后定然藏刀。又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他,定然是他下迷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