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没多久此人便被整到了罢官回乡的地步。可即便是回了乡,他也没好日子可过。
因为那上书一举,让他成了所有士绅读书人的背叛者。所以他也被这一整个阶级给抛弃。
没几年后,此人便再老家郁郁不得志的病死了,就连他的子侄也从此再没从科举中出头。
所以郑邦国听了张嫣的话,虽说很想一口答应先从这个绝境脱身。可又实在下不了决心背离自己所处的阶级。
张嫣看他这么犹犹豫豫,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诛九族还是做她小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该选哪个,用得着这么纠结吗?
“郑邦国,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若是铁了心整你,你九族没了。我却不一定就要搭上后半辈子!本宫身为皇后,这肚子里的孩子一生。过一段时间,我宣称得了名医调养。以后不照样还是能为所欲为?”
说完,她勾唇对郑邦国挑衅的笑笑,才又接着道:“你要明白,我可丝毫没有吓唬你的意思!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儿上,你以为今天我会跑来找你?从昨日那一摔,你和家人的性命就已是悬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郑邦国闻听此言,颓然闭上了眼。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抹掉眼角的泪,眼神一历看向张嫣道:“娘娘这般纡尊降贵,想必臣的那点作用还是有点紧要的!既如此,我可否再提一个要求?”
张嫣一喜,问:“什么要求?”
郑邦国:“未来无论如何,保我妻儿一世平安喜乐!”
张嫣于是立掌起誓道:“我张嫣今日发誓,只要郑邦国不负吾之信任,吾定保其家人平安顺遂。”
说完,张嫣起身走了两步,与郑邦国两人三击掌。
做完了这些,郑邦国整整衣服。先郑重其事的向张嫣行了一礼,然后道:“不论如何,适才是臣失礼了。娘娘海涵,还望您不与微臣计较。”
张嫣满不在乎的一挥手,笑道:“若有人这般算计我,我只会比大人更愤怒!咱现在既然上了一条船,这之前的种种便都不提了如何?”
郑邦国赶紧颔首表示同意。然后,他问张嫣道:“娘娘这般煞费苦心,布这么个局。所图究竟为何?”
张嫣:“这不是你们声势浩大的弹劾我吗?我还想不明白了?我就算之前算计了你们让你们捐军饷,可这也不过是银钱的事儿!你们至于这般不依不饶的吗!”
郑邦国愣了一下,才道:“自然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娘娘可知道银镜琉璃馆?据说是您开的?还有去年那家食为天粮店,翠微山上的学堂,新近落成的国学院和永安城。您这吃肉连汤都不给人留。也就不怪眼馋的人来掀您的碗了。”
张嫣摸摸鼻子,讪讪笑道:“银子是个好东西。可我凭本事赚的,凭什么就要分你们一半?”
郑邦国一摆手:“我可没想分!京师粮店虽有我郑家一股,但这也只是我面子上应应景所为。官场规矩——”
张嫣问他:“那这次弹劾的来龙去脉,你一五一十给我讲一遍!”
郑邦国整理了一下思路,清清嗓子道:“前些日子那场地震娘娘还记得吧!报上来的伤亡是有几十,实则远远不止如此。京师周边村镇年久失修的房屋可不少。可如今各处都要用银子,户部早就空了。所以大家默契的改了报上来的伤亡数字。这数字能改,如何安民心却不好办!所以才有那出罪己诏的风波!”
张嫣听了这个内幕,脸一寒骂道:“都是昏官!误国误民!”
郑邦国脸一红,接着才道:“此事后,大家一起在尚书大人府议事。有个主事突然提起了娘娘您!这一提,说着说着你那些事儿就都给查了出来。您本来就因为去年那场募捐,得罪完了大臣。这次被有心人一挑拨,便成了如今这般局面了!吾身处户部,很多时候都是看尚书大人脸色行事。于是,昨日这便身先士卒了一次,谁承想竟掉进了娘娘的圈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