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奴婢来,她们要闹就让她们闹去,看她们能闹到几时。”孙妈妈建议。
先前被周节妇唬住的棠叶,知道孙妈妈的用心良苦,但是就这样放任不管,莫如秀和府尹官邸里的一个丫环还被扣在后门那处作象征意义上的人质,假如周节妇的泼劲儿上来,真去衙门前面闹,被路过的老百姓们看见了,那还得了。
只是尽管她是黎雀儿的贴身大丫环,也不好驳孙妈妈的话,便沉默着没有答言。
老太太听了孙妈妈的话,稍稍冷静下来,没有再急着要下床去前面大厅,也叫住了正欲去喊佟金雪过来的丫环。她重新躺回了床头叠放如山一般的暖枕上,皱眉思量起来,可能是在权衡放任周节妇闹腾不理与着人将周节妇赶出去老远,这两者之间的利弊。
她想了又想,竟是拿不定主意,反又去黎雀儿的意见。
黎雀儿一直都没有话,却将棠叶和孙妈妈二人之前的眉目传情和后来棠叶的一系列反应都看在眼里。通过棠叶面部更让细微变化,她大致猜到周节妇这回定是发了狠,再了,便出去见上一面又如何,上次也出去见过了,不过就是要她帮忙去向黎敬生求情罢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不聊事情。
“许是近几日爹爹又同二娘闹起了别扭,二娘特意跑过来,想让我回府去向爹爹讨几分面子吧。”黎雀儿笑笑,试着打消老太太的忧虑,“奶奶,不如我就去见她一见。反正奶娘和棠叶两个会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一路上不会有事的。我就是回去看一看,若真是爹爹的错,我就替二娘告个情再回来。”
老太太看了看孙妈妈和棠叶,又瞧了瞧黎雀儿镇定自若的神色,很高兴自己的孙辈能够如此识大体。孙妈妈和棠叶二人虽是女儿身,身体都十分健朗,料想周节妇和红衣与她们两个人对上了,也讨不着什么便宜。
她老人家便点点头,同意让黎雀儿出去见周节妇和红衣。
孙妈妈和棠叶很是担心,一左一右地挽着黎雀儿的手臂,好似将她抬在中间似地生怕她会被周节妇和红衣抢走一般,簇拥着她走到了后门回墙外边。
依然呆在屋里没有下床的老太太,前思后想,总觉得心里头不太踏实,就又爬了起来,着人马上替自己更衣梳洗。看她老人家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一旁的丫环们以为她放心不下黎雀儿,也要跟着出去见周节妇,都不敢怠慢,很快就忙里忙外地为她整理着装事宜。
后门外,回墙边,黎雀儿已经看到了周节妇和红衣等人。
如秀与一个丫环仍然被周节妇她们捉在手里,外面寒风凛冽,冻得人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躲避风雪。可怜如秀两人被扣在这里这么久,身上落满了雪花,都快变成了两座雪人。反观周节妇和红衣倒是精神十足。
黎雀儿垂首静默片刻,抬腿走向周节妇。
极力忙着拖住如秀的周节妇,眼睛也没有闲下来,她早就看到了与孙妈妈和棠叶一起出来的黎雀儿。只是,她并没有马上放开如秀,跑去和黎雀儿话。
她忍住嘴角的笑意,等着黎雀儿主动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