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王阿姨家孩子们都是草草吃团圆饭,说是等着晚上吃白阿姨做的菜,好吃。
乐得白梅开心得不得了。也是随便吃了一点,赶紧回家忙去了。只有两家男人还在继续喝酒划拳,两张酡红脸,那高兴劲就不说了。
两家孩子都跑到楼上玩游戏机,说是烟花等到晚上再一起放。
这会弟弟可算是得意了一场。
怡然一名老师架势,一会指点这个,一会埋怨那个。
“眼睛,盯紧,盯紧。”
“手,唉呀,手要跟上。真是笨。”
“怎么跟我姐一样笨。”
急得他手舞足蹈,拍手跺脚。一张小脸通红。
这些个姐姐们稀奇新鲜玩意,轮流上阵,就任他摆布了。
宁霖自然还是帮着妈妈忙厨房的事。
等两男人喝得差不多,闲聊时。那王阿姨一人开始收拾。
等她累得不行结束时。楼上白梅已经弄好了一桌子丰富菜肴。
除了那些扣碗,过年自然少不得墨鱼炖鸡汤,红汁金色脆皮全鲤鱼了。当然还有香肠腊肉。
6点准时开饭。可不能耽误8点钟的春节晚会。
两个男人被孩子们叫上楼来后,大家围上桌子。又开始第二轮的团圆饭。
中午没吃好。
这次孩子可不放过,等的就是这一顿。
不大多会功夫。一桌菜,可以说是风卷残云,所剩无几。
那扣碗多着呢,留在大锑锅中。过年必须要有剩的,那叫年年有余,大年初一那天只能吃剩的。
不过两个男人继续喝酒。早已是酩酊大醉。一个是今年提了干高兴,一个呢是既为老朋友真心高兴,更是因为人家是领导了,可不能怠慢,就算醉死也要奉陪。各自心理目的不同,但是真的乐。
王阿姨自然是又少不得请教白梅做菜了。
不到8点,大人们已经到了楼下王阿姨家一边玩扑克一边看春节晚会。那电视声放得老大。
这电视机还是王阿姨和白梅开店后才买的。虽然没白梅挣得多,但也算是挣了吧。买个电视机还是没问题。
对白梅这个好友邻居自然是感激,终于如愿能随心所欲追喜欢的电视剧了。
当然内心里特别感谢有一个好政策,可以光明正大地挣钱,不用象老鼠躲藏,成天如惊弓之鸟。
现自己能挣钱,自家男人也不敢摆臭脸,也不敢数落没生儿子的事。三个女儿也能穿上漂亮的衣服。这大过年的有一桌子丰盛的菜,邻居到自家来也不寒碜了。
当然楼上的孩子们更是热闹。这游戏机亦然比那放烟花更有吸引力,特别是王阿姨家孩子。
今天也算是冬冬为了显摆,还是他突然大方,或者只是想沉浸在指挥他人的那份兴奋和自豪中。可以把那游戏机拱手相让了。
屋外到时不时有啪啪的鞭炮声,穿插进入屋内,融入电视机中传出的热闹春节联欢晚会音乐声中。
当整个家属区电视机都同一时间敲起12点钟声,人们从屋内全都拥出了门。
站的站走廊上,站的站坝子里,站的站在楼房后的窗户前。
整个小区一阵噼啦啪啦的爆竹声,掩盖了孩子们的欢笑声。空中红色白色天女散花般地烟花,将整个县城照得是灯火辉明,照亮了房顶,印红了人们灿烂的笑脸。恍如到了一个璀璨满天星的世界。
呛人的火药味充斥鼻腔,烟雾滚滚覆盖了整个县城。
这热闹声,自然吸引到两家的大人们和孩子们都跑出了门。
站在宁霖家门口走廊上参与到和前面一幢楼之间,竞赛对抗发射冲天炮。看谁的烟花冲得更远,冲得更高。
楼与楼之间可真是一阵凶猛的战火不熄。一直持续到那李谷一《难忘今宵》歌声之后。
......
在一夜断断续续啪啪爆竹声,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天。
大年初一的清晨自然各家各户除了要吃汤圆。第一件事,当然是放鞭炮迎新年啦。
地面上铺满了爆了花的红色外皮白心黑里的爆竹残骸和粉红的火药粉。
这时天已经大亮,大人们通宵扑克牌这才结束。
王阿姨已经煮好的汤圆,白梅上楼去叫孩子们时。
大的两个孩子揉着眼睛努力强撑眼,还在玩着游戏机。其他三个孩子早受不了瞌睡虫,模七竖八地和衣躺在沙发上,床上。
只有两个大的孩子听话地下楼去了。那三个孩子如三头小猪似的怎么也弄不起床。
吃过汤圆自然是窜门拜年啦。
两个男人困得不行,这种走家窜户的事,也不适合大老爷们。所以两人倒头补觉去了。
宁霖自然陪着白梅。在妈妈要求下,换上了黑呢收腰大摆长大衣,背后帽子边沿一圈灰色的兔毛,胸前掉着两个兔毛球球。
这件新大衣是白梅年前专程进县城给她买的,姑娘大了。得让她穿好点,可不能让别人笑话了去。
两人虽然是眼睛有些打架,一路用手拍着嘴打着哈欠,眼角眼泪直冒。走起路来,低一脚的高一脚。那也得去。
一路走了好几家,无非见面第一句话互道新年好。然后相互之间说着恭维祝福的话语,互夸下对方的孩子。
宁霖强撑着眼,嘴角笑得麻木到快回不位了。
当到了前面那幢楼的赵阿姨家。两妇人相互道过新年祝福之后。
那可是把那赵阿姨乐得合不上嘴,见着宁霖出落得这般水灵灵模样,更是拉着她的一只嫩手,在自己两手掌心中来回抚摸。
一双有些三角的眼,其实也是因为年龄大了眼角有些下垂,充满欢喜,年轻时应该也略有几分姿色。
黑眸倒是传神,在宁霖身上来回上下地扫着,一看就是个精明之人。
“唉哟,白梅呀。你可真是好福分呀。半年未见宁霖,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看模样是有模样,看这腰身那叫一个纤细。”
“赵姐,看你说的。再夸,她都不知姓啥了。个儿又不高,走个路跟那驼背,好象没给她饭吃一样。哪好看呀,一点精神没有,不知她象谁。唉......”白梅嘻嘻地叹气。
那赵姐也没回应白梅的话,口气一下转得亲切起来。
“宁霖呀,阿姨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哟,又懂事,又听话,成绩又好,又有个好工作。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孩子了.....”
正说得热闹,忽然回过头去。脸立马变了样。冲着沙发上坐着有些微胖的小伙子吼道:
“白阿姨来了,你也不打招呼。”
那小伙子这才起身,有些强装笑脸向白梅问好。
这小伙子只比宁霖略大点,小时都在一起玩过,彼此也熟。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你看我儿子,就是没有宁霖乖巧听话......”
还想说什么,白梅已经提出告辞,说是还要上别的家去。
那赵阿姨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宁霖的手,一直送到了楼下。
这次一见宁霖,赵阿姨心里就惦记着,托人上白梅家说媒去。那白梅虽然对宁霖是一再的打压。可是在外,那可是把女儿抬得高了。一个罐头厂的会计,就想把女儿娶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当然是一口回绝。这自然是以后的事了。
好不容易窜门的程序完成。
宁霖已经是上眼皮打下眼皮了。进屋倒床就睡了。
放假这几天,初三一家人进县城公园玩耍了一天。其他时间除了玩游戏,就是接待应付爸爸妈妈的朋友邻居拜年。宁勃海那可是天天醉熏熏,找不着南北。
弟弟自然是三脚猫,游戏玩累了。不是放炮就是跑街道上,追着那些商店门口讨喜钱的玩龙玩狮子的杂耍人。
宁霖本想着到王维芳家去看看,这个念头也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当然也想起王维松在厂里不辞而别,到现在还摸不清原故。